“画过。”年年都画,为霍老太太和大太太,屋子女人都拜菩萨,他画观音像是霍老太太最喜欢。
绢衣裹上竹骨,描彩时候就丝都不能错,霍震烨爬在竹架上,手拿颜料盘,手夹着各种粗细毛笔,笔笔给纸竹神像穿衣。
白准看他竟画得不错,又给自己倒杯
霍震烨找来炉子升火煮牛奶,又往小炉里扔两块巧克力,很快巧克力香甜味就从壶盖溢出来,冲淡殿中檀香。
霍震烨倒小杯热牛奶巧克力给白准,白准捧在手心里,眯着眼睛吸上口,还未喝,身子就已经暖。
这才觉得指尖发冷,膝盖上软毯也抵挡不住穿堂风,小小口,热意流向四肢百骸,竟比酒还管用。
白准眯起眼睛:“这个比姜汤管用,以后就喝它。”清明和十月朝,个初春,个晚秋,风凉刺骨,要饮姜汤取暖,他每回都捏着鼻子喝。
这巧克力还真是个好东西。
白准竹轮椅滚到香炉前,先点香敬神,再用香点燃那支长蜡。烛光点微光,在空地前投下个光圈,光圈正中就是白准。
他先取长竹条,立骨。
竹条在白准手中仿佛有生命,凭着他心意弯曲、转折,根缠绕根,根根竹条很快就扎出底盘身架。
竹骨立好,就是画绢衣。
神像纸献用不是普通纸张,而是轻绢,要勾云画符,贴金带闪,绢衣才是最费功夫。
。”
庙祝看眼跟在后面霍震烨,有些吃惊,每岁三巡纸献,都是白七爷人扎,怎今天还多带个人来。
可他看白准并不解释,也不再问:“给您预备足够细蜡。廊下有炉子烧着热水,东西都是干净。”说完就顺着长廊离开前殿。
大殿前空地上已经摆好纸竹香案,案上还插着根细长细长蜡烛,四下廊中都点起油灯,殿内殿外烛影幢幢。
霍震烨将白准推到竹纸边:“能替你干些什?”
霍震烨看他满足,轻笑声,拿起案上蟹爪笔:“绢衣是不是就照着神像身上画?”
白准捏杯子手微微紧,眼看霍震烨无知无觉踏进光圈,那光圈不曾黯淡,反而更明亮些。
白准讶然,微白指尖握着热杯子,他吹茶似轻吹口:“你还画过神像?”
霍震烨听他没反对,抖开轻绢,把绢铺在两边长廊上,先刷遍矾水,等绢干透再作画上色,全部画完,还要再上层。
画不掉色,绢不开裂。
霍震烨就坐在石阶上,边劈着竹丝,边抬头看向白准,他在那个淡淡光圈中,指尖翻飞,目光虔诚。
似乎就要与那光圈融为体,圈中除烛火风声,再没有别声音。
霍震烨舔舔唇,他打破这寂静:“你要不要喝热巧克力牛奶?”
白准刚拿起轻绢,突然听见霍震烨声音,恍惚回神。每次这个时候,前殿悄无人声,除神像灯烛,只有他个人。
他侧脸看向霍震烨:“好。”
白准指指地上竹条:“劈竹丝。”
“有用?”
“没用,让你练手罢,你个学徒,还想沾手迎神献纸?”
嗬,还嫌弃他手笨,霍震烨刻章可是连霍老头子都要赞声好。
但他老老实实低头拿起竹刀,学着白准样子,劈下根竹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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