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震烨笑:“你总比强吧,你是小打学戏,可才刚入七门几个月。”他把他从小学画给瞒住,误导阿生,让他以为才学几个月。
“是啊。”阿生恍然!
跟着就笑,咧开嘴白牙,他见过霍震烨做纸扎画法
“来!”阿生张口应到,几步跳上船,船夫撑船桨,摇开苇花丛,不过片刻就到岸边。
汽车还停在这里,霍震烨发动车子,阿生坐在车里,车玻璃上连灰都没沾多少。
“以后是不是就没人记得吉庆班。”阿生眼眶湿,说着说着就又要哭。
霍震烨在后视镜中看白准已经躺在后车座,盖着毯子,睡得舒舒服服,嘴角不由挑起,露出笑意。
霍震烨打方向盘,把车开上大路,对阿生说:“别人不记得,你不是还记得,等你哪天也能拉起个戏班子来,就叫吉庆班。”
九个姨太太没有个肯,又不是正房太太,凭什让她们守寡。
其中二姨太自愿去庵堂替秦老爷念经,收拾两箱子东西离开,只箱里全是菩萨观音像,偏偏抬箱子那个滑手,把佛像给砸碎。
秦家门口滚地银元金子,原来二姨太把钱都藏在瓷器观音像里,连香炉底下都藏着包金子。
年轻那几个,哪还肯关在大宅里,提着只随身小箱,放言说,就是去上海当舞小姐,也好过被关起来守寡辈子强。
秦家生意也接二连三出事,不知哪飘来山火,把茶叶山给烧没,生丝厂又淹水,买机器连同生丝全泡坏。
青阳仙师小徒弟害死秦老爷,还卷款携逃,成桩大案。
镇上报到县上,县长派人来破案,从卷屋里钱,变成卷走大箱金银财宝,钱财越多,上面就越重视。
几家报社都派人到响水镇来采访。
白准行收拾好预备回上海。
当然是霍七少收拾行李,白七爷就只管收拾好他自己。
“……”阿生结巴起来,他涨红脸,“……不行。”
“你怎不行,你才多大?那响九霄,小叫天,不都是唱武生,人家也样拉戏班,拿包月银,录唱片。”
阿生从没想过这个,他刚才还迷茫失落,此时眼前就像重铺条路,就看他愿不愿意吃苦。
车开到半路,阿生才吱吱唔唔:“霍师兄,能成吗?”
他架势好,可要论嗓子和唱,那真不算出挑。
宗族分掉秦家大宅院,前屋后院隔成几家,最后面那栋不是塔又不像楼小屋子,动工推倒重盖屋子。
这才不到两天功夫,秦家就散。
船停在渡口,霍震烨抱白准上船去,阿生提着箱子跟在他们身后,走几步停在渡口,回头望去。
满山浓翠,竹林生风。
“阿生,快点。”霍震烨叫他。
掌柜苦着脸给霍震烨退钱,这青阳仙师不看病,往后谁还来镇上住客栈,秦家倒,家家都要再想赚钱门路。
小伙计挖空心思赚最后钱:“出镇人多,有船人家都去渡口,给您几位包艘船,也不必跟人挤。”
那当然好,白准也不爱跟人挤。
等船功夫,小伙计还有话说:“秦家那几个姨太太,听说走个干净。”
宗族派人盯着她们,搜箱子细软,不许她们带走秦家钱,要不然就留下给秦老爷守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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