怪不得白准胃会这差,不论什,多吃口就要胃疼。
“你想不想吃奶油面包?”
白小七漆黑眼睛泛着光,小手捂着肚皮,他当然想吃,可他们没有钱。
霍震烨笑,他被丢到抚育院时候,穿着全套考究小西装,脚上蹬着小皮鞋,全是西洋货。
扔他霍家四姨太不敢留下姓名,怕他再被送回去。
其中有些理论,认为人大脑不会遗忘,只是尘封,稍加诱导就能回想起来。
霍震烨尝试催眠疗法,在麻醉药物被普遍应用之前,有许多医生研究这个,还分为各种学派,但这办法对他没用。
他对人戒备心太重,连入眠都困难。
没想到会在这时想起来。
小白准个子小小,穿件过大制服,手掌又小又绵软,霍震烨握着他手,谁能想到这样手,以后会扎出那些精妙绝伦纸扎呢?
梦魇可化成噩梦,也可化成美梦,而人最害怕是沉溺在美梦里,直至生命逝去也逃不出梦境。
白准设下屏障,他要是真在梦里死里,拦住他三魂七魄,按回肉身。
脱体不久,也许还能活,就连他也没有十足把握。
霍震烨睡着,还俊眉飞扬,那双时时都不肯正经眼睛却紧紧闭着。
白准伏身到霍震烨耳畔,他从未用过如此温柔语调:“不论你梦见什,都只是梦。”
大头隔着门喊:“白先生!到底有没有办法啊?”
爷爷那时候还说什来着?大头急得团团转,实在不行就拿针扎他几下,说不定霍公子就醒呢!
白准凝神:把他赶出去。
阿秀本来拦在大头面前,收到命令立即动手,又推又搡,把大头推出门。
大头看阿秀是个女孩,不想跟她动手,没想到阿秀手劲这大,他根本来不及抵抗,人就到门外。
抚育院人就以为他是哪家走丢少爷,拿他当上宾对待,
小白准人小,胆子也很小,他跟霍震烨是同天被丢到抚孤院,两人在门口相遇,霍震烨给他颗水果糖,从此他就认准霍震烨,当他小尾巴。
要说现实中白准像只懒洋洋狮子猫,那现在白准就是只小奶猫。
霍震烨决定叫他白小七,白小七肚皮“咕噜”响声,霍震烨问他:“你饿?”
他摇摇头:“不饿。”说着不饿,肚子又响声。
抚育院里没多少吃,每个孩子每顿饭只能分到点稀粥,还得用抢,先到人碗里粥就厚些,后来只剩下清汤。
这是梦境,霍震烨当然知道。
要不是作梦,白准怎会这乖巧,这黏人?
小白准就像条小尾巴样跟在他身后,走到哪儿,就跟到哪儿。
他们俩在抚育院里,这是段霍震烨知道,但他想不起来记忆。
他知道自己失去些记忆,在他留洋学医时候,还认真读过些关于大脑记忆著作。
纸仆将床榻搬到堂屋正中央,白准在床边用朱砂画个圈,捻支线香插进香炉内,火星“簇”下亮起。
他把香炉放在霍震烨枕边。
阿秀担忧望着主人,她从来没在白准身上感受过这种情绪,主人竟然害怕。
梦魇只能由作梦人挣脱。
白准低眉望着霍震烨,目光凝在他脸上,他应该是在平稳梦中,眉目未见起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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