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震烨急步出门,白准在二楼阳台上看着他,指尖点,把小黄雀从朱顶笼边叫出来,跟在霍震烨身后。
霍震烨早就赶到虹口会场,终于等到大哥车,这才松口气。
岗哨全是日本兵,他们拦下霍朝宗车,逐核实身份这才放他们进去,但霍震烨就进不去。
何秘书特地下车,对霍震烨说:“七少爷放心,会直跟在大少爷身边。”
霍震烨眼睁睁看着他们进去,就在对面日式茶屋找个临窗坐位,那日本哨兵,来回巡逻,时不时就盯着他看眼。
霍震烨大早就把白准送到他刚买那栋洋房去,家具都是现成,连饭都从馆子里定好。
白准回家第件事,就是满屋子找他那张弹簧床。
睡三天硬木板,他腰硌得受不。
打开卧室门,里面是张双人床,说是双人床,中间还能再躺两个人,白准看就知道霍震烨买这床时候,在想什。
霍震烨此时全无绮思:“等送饭人来,你就让阿秀去取,阿秀房间在楼上。朱顶笼子在院子里。”
连奴才也分二等。
他像根豆芽菜似,吃不饱不说,还被年纪大书童欺负。
像大少爷这样人,竟看他眼,竟发现他受苦。单独留下他,让他侍候吃饭,每回用饭十几个菜,吃完还有许多没动过,全给他吃。
没几年出国留洋,把他也带去,没有让他再做侍候人事,让他起读书。
等回国时又问他,有没有想做事,如果有,就去做。
有种预感,窗边景物迅速掠过,他时而能看见点灰影,时而又什也找不到。
他转过身来,还像原来那样汇报工作:“开完会,财政部那边等着您去。”
霍朝宗点点头,低头看文件,再抬头时,发现何秘书还看着他:“怎?领带打歪?”
“没有,是看大少爷气色好多。”
“那这荷包有用,今天晚上压在枕头底下。”霍朝宗难得嘴角松,“多谢你。”
霍震烨要杯煎茶,两串三色糯米
小黄雀进门就往朱顶笼子边扑,朱顶见黄雀来,又能唱歌,它已经接连几天不肯开嗓。
霍震烨转身要走,又不死心:“真没有别办法吗?”
有,倘若有人肯替死。
白准摇头:“没有。”
他不能说有,他怕霍震烨会冲动。
他想做事,就是留在大少爷身边。
“是,以后不说。”
车就开到会场外,何秘书看见霍震烨在外面等着,他提醒霍朝宗:“大少爷,七少爷来。”
“老七?他来干什来?”霍朝宗觉得有些奇怪。
“可能是有什事要找大少爷。”何秘书不说破,他隔着车窗,对霍震烨点点头。
何秘书这才转身,藏住嘴角笑意:“大少爷待恩重如山,这些实在不算什。”
霍朝宗皱皱眉头:“这都是多少年前事,怎又提。”
他只是霍朝宗书童,大少爷读书是有八个书童,他在里面年纪最小,出身也最差,那时霍家还有家仆家奴。
他就是“家生子”,最没出路那种,辈子给人当奴才。
因为长相清秀,才被选到大少爷书房当书童,但书童之间也有竞争,谁最受喜爱,谁老子娘在太太老爷面前最体面,就最硬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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