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开上海时坐船捡来那个孩子,白准本想把他送给人养,谁知这孩子满床乱爬,捏住只小纸马就不肯松手。
霍震烨说:“要不然你就收下他当徒弟吧。”
他离开之后,白准也能不那寂寞,起码这屋里还有个人能陪伴他。
白准横他眼:“你去沙场报效,让养个奶娃?”
话虽是这说,但孩子还是留下
当天晚上,兵营着火爆炸,死许多日本兵。
传闻是营里八个日本兵突然发疯,又杀人又放火,最后冲进火中烧成灰烬。
洪四海听见传闻,就知道是白准做,来时候九个人,回去只有个是真人。
村民们又在山间、海边发现些骸骨和日本兵帽子鞋子,从此所有村人都对白准望而生畏。
阿秀伸手指指后院,示意白准在后院凉亭里。
但村中所有人,不论是老人还是孩子,对白准都十分敬畏。
日军攻占香港,四处杀烧,连白水村这偏远村子也没放过。
洪四海那时才知,师父算南边避祸,也不过是在乱世之中,多避几年战火。
白水村实在是偏远,人口又少,日军连来扫荡都只派支九人小队,这小队日本兵刚进村就盯上白家大宅。
九人留下个看守村民,八个上山,等到天色快黑时候,那几个日本兵下来。
洪四海腆着大肚,走在村中蜿蜒小路上,边走边从长衫袖子里掏出手帕,抹把下颔淋漓汗珠子。
抬头看看山间被绿树环绕大宅院,鼓作气爬上去。
宅院是按霍震烨意思盖中式大宅,粉墙乌瓦,堂前芝兰,堂后松柏,建得很是气派。
洪四海走到门前,撑在墙上喘半天气,才整理衣衫,遵行旧礼数,客客气气站在门边等待。
堂前挂着溜青竹帘,人来,阿秀就知道。
亭子建两层楼高,洪四海每回上门,白准都坐在亭中,面朝海湾,仿佛是在看山看海。
洪四海知道,七爷这是在等霍先生。
“请七爷安。”
“怎?”白准头都没抬,还望着远处烟波,但话里带丝笑音:“他又干什?”
洪四海搓手笑,他这也是没办法,乡民告状告到他面前,请村长管管白家小子,他总得出来说句话。
每两人抬着个箱子,箱子沉甸甸,偶尔发出轻碰声,像是装满箱子坛子罐子。
村民们纷纷低下头,不敢看这群“屠夫”脸,生怕自己就是下只羔羊。
阿生被打得满脸是血,蹲在洪四海身边,透过眼中血看出去,天地全是红色,那九个列队离开日本兵也满身血色。
九个里,就只有个,脚掌落地走路,余下“人”脚步都没踩到实处,泥地上半个脚印也没留下。
阿生悄悄用手肘撞撞洪四海,洪四海看他眼,紧紧闭上嘴巴。
白生生手掀开竹帘,股凉风从帘内卷出来,吹得洪四海精神大振。
七爷屋子到底是不样,外面这大太阳,晒得人都干巴,这儿还是这阴凉。
洪四海刚露出笑容,又想到白准这屋里是为什这凉快,站直说:“阿秀姑娘,七爷在不在?”
七爷自然是在,但他在,不代表他乐意见人。
搬过来这些年,除年三回城隍巡,白准根本不在村中露脸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