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轻舟没有再说话,那头时只能听见浅浅呼吸声,片刻静默后,他挂断电话,仿佛深夜打这通电话,只是为提醒江絮给他带早餐。
听着那头传来嘟嘟忙音,江絮心想有钱真是大爷,他睨着手机屏幕,不知想起什,眼珠子转转,然后把顾轻舟通讯录备注改成顾大爷,自己乐会儿,这才起身去浴室洗澡。
海城最炎热季节已经过,天气渐渐开始
空气有片刻静默,顾轻舟缓缓合上书页,看眼墙上挂钟,不知想起什,找到手机给江絮打个电话,第次没有人接,第二次才接通。
江絮正在上楼,隔着话筒,脚步声听得分明,连开门转锁动静都清二楚,他见是顾轻舟打来,眼皮子不自觉跳下,直觉没好事。
顾轻舟问:“你到家吗?”
江絮开门进屋,总觉得他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关心这个,拉开窗帘往外看眼,乐道:“怎,你在家埋伏好想杀啊?”
顾轻舟没有理会他不正经,只是提醒道:“明天早上记得过来接上班。”
顾轻舟比女人还麻烦,这是江絮脑海中第个想法,他接过车钥匙,在指尖绕圈,然后爽快答应:“行,明天来接你。”
车灯亮亮,而后在夜色中驶离,夜风将发丝吹得凌乱,有几根险些扎进眼睛,顾轻舟转身走进电梯间,里面墙壁贴着半光滑半磨砂碎镜,清晰映出他现在模样。
衣衫微乱,唇角泛红,向不带情绪眼中还有未来得及褪去水意,平日冷静自持陡然变得支离破碎,仅仅因为江絮个吻而已。
顾轻舟看着,忽然控制不住闭闭眼。
他不想承认,但事实如此,江絮总是能将他所有情绪轻易摧垮,然后在自己尚且泥足深陷时候,干干净净抽身离去。
江絮懒洋洋瘫在沙发上:“嗯,知道,你说过。”
顾轻舟又补充个要求:“明天给带早餐。”
江絮闻言挑挑眉,心想自己都不吃早餐,怎给你带早餐,抓抓头发,心道顾轻舟真是麻烦,只能点头答应:“行吧。”
顾轻舟淡淡阖目,指尖有下没下摩挲着太阳穴,想起自己高中给江絮送两年多将近三年早餐,听不出情绪问道:“怎,你很不情愿?”
江絮捂住话筒,无声念叨句“麻烦精”,心想这年头当鸭子都这难,不仅要出卖色相,还得兼顾司机和保姆活儿,他在沙发上翻个身,半真半假道:“没有,可情愿。”
电梯抵达楼层时,叮响声,楼道寂静空荡,地面瓷砖干净得能映出顶上白炽灯光,顾轻舟回家后,像往常样打开电视,又从书架上抽本书,坐在沙发上,在欢快背景音里慢慢翻看。
他性格偏向孤僻,对于外界大热事物并没有什兴趣,厌恶吵闹,却又不喜欢清净,总是处处充满矛盾。
顾轻舟目光慢慢巡梭过书页,不经意落到首诗上,前句还没读完,不自觉就看向最后句——“愁边动寒角,夜久意难平”。
他记忆很好,多年前学东西,现在也没忘,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老师当年对“意难平”三字解释,多指不能释怀、放不下,不甘心感觉。
不甘心?为什不甘心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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