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絮说:“他不认识路……”
又道:“跟在后面就行,车费肯定付。”
司机大抵觉得这活儿有些磨人,闻言没说话,只得继续不远不近跟在后面,好在顾轻舟也没有再继续兜圈子,不多时调转方向,停在附近家酒吧门前。
司机慢半步,卡在红灯那儿过不去,隔着条马路,江絮眼见着顾轻舟走进酒吧,干脆让师傅靠边停车,付钱下车。
这间酒吧全天二十四小时营业,但白天生意有些冷清,只有零星几个酒保在柜台旁擦杯子,江絮刚进去时候,引起周围些客人注目,他视线扫过楼,没有看见顾轻舟身影,又走上二楼,最后在靠近角落卡座里发现他。
江絮这辈子从没强求过什东西,无论是生活也好人也好,他总是随性无谓,如果顾轻舟真要离开,他大概率是不会阻拦,但他同时又控制不住想,顾轻舟万真走,这辈子都不回来呢?
江絮还会……再遇见第二个顾轻舟吗?
大概是不会。
顾轻舟惯都是很能忍,他深埋在方向盘上,让人看不清任何情绪,只能看见额角绷紧青筋,像是在强自忍耐着什,末终于抬起头,却是面无表情发动车子,径直擦过江絮身旁飞速驶离。
江絮有那瞬间瞧见他发红眼眶,心想,顾轻舟以前似乎是没有这爱哭。
孤僻人总是很喜欢坐在光线昏暗角落,顾轻舟背对着江絮,桌上已经点几瓶酒,蓝调灯光从头顶倾泻下来,将他脊背衬得有些瘦削,雾蒙蒙,无端多些距离感。
江絮没有上前,而在顾轻舟斜后方找个位置坐下,期间有服务员上来点单,他随便点杯酒,然后静默坐在那里,视线直注意着角落里人。
顾轻舟没有动,他用手抵着额头,疲累闭上眼,哪怕大半身形都落入阴影中,也不难看出过于苍白面色,桌上酒瓶是冰过,长时间不喝,瓶身外渐渐蒙上层水汽,在平滑桌面压出圈水痕。
江絮就那直陪他坐到下午,原本冷清酒吧也渐渐热闹起来,舞池灯光音乐齐开,将白日里平静陡然击碎,牵引着夜生活步调,放肆又堕落。
江絮上学时候没少来这种地方,
正是上午人流量多高峰期,路上车辆络绎不绝,江絮到底怕他情绪不稳出什事故,抬手拦辆出租,动作利落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,声音低沉道:“师傅,跟着前面那辆车。”
司机闻言看他眼,立刻打方向盘脚踩油门跟上,却还是慢半拍,中间插进几辆车,只能不远不近跟在后面,江絮隔着挡风玻璃紧盯前方,不自觉抿唇,指尖飞速敲击着手机屏幕,似乎想打个电话出去,不知为什,又忍下来。
司机似乎看出他暗藏焦虑,嘴里嚼着口香糖,操着半生不熟普通话道:“放心啦,开车二十多年,肯定能跟上。”
江絮闻言不语,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。
顾轻舟大概思绪有些紊乱,连开车路线都是漫无目,总是在绕着个地方兜圈子,末司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,换个姿势坐着道:“大兄弟,你这是跟闹着玩儿呢,前面那辆车直在附近绕圈,他到底想去哪儿啊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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