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半夜时候,股凉意悄然蔓延,外间响起簌簌雨声,滴滴答答落在屋檐上,然后顺着玻璃窗蜿蜒下滑,映出片寂永夜色。
老旧广告牌,密匝匝电线,对面旅馆电子屏闪烁着霓虹灯,是白日长街喧嚣落幕最后点繁华,但也随着渐大雨势而模糊不清。
江絮半夜惊醒,见雨丝顺着半开窗户飘进来,浅色帘子已经湿大片,轻手轻脚下床把窗户合拢,又去隔壁看看江母,这才重新回到床上。
顾轻舟动动,把掉半边被子重新拉起来:“赶紧睡吧,明天还要上班呢。”
江絮没说话,低头在他颈间亲片刻,而后缓慢
江絮从没有见过顾轻舟这平和时候,那是心得所求,棱角皆平模样。
江絮揉揉他头:“行,陪你。”
他说着,在顾轻舟眼角覆上吻,而后顺着往下,温热气息裹挟着舌尖湿软,让后者不禁颤颤睫毛,顾轻舟愈发用力将他抱紧,却在江絮即将落到唇上时候,抬手捂住。
顾轻舟压住轻咳,说话带着鼻音:“生病,小心传染。”
江絮道:“都面对面睡觉,你还怕传染,不像你那弱,从小到大都没生过什病。”
狭小厨房依旧浸着深夜寒凉,江絮怀抱却温暖厚实,顾轻舟下巴搁在他肩上,贪恋那丝丝温度,怎都舍不得松开,却又怕外间江母发现,只能推推江絮道:“没事,你出去陪陪阿姨吧。”
顾轻舟平常总是任性,这种时候却又懂事得不像话,江絮没走,只是把反锁厨房门打开,然后帮着起洗菜:“跟你起做。”
晚饭是三菜汤,几个人围坐在桌边,平常冷清屋子也添些人气,吃完饭江母帮他们收拾房间,瘸拐从衣柜里拿出被子道:“今天先将就住晚吧,明天你们赶紧回去上班,别耽误工作。”
江絮心里有别打算,就没吭声,接过被子道:“妈你休息去吧,们自己收拾就行。”
反正他们也不是第次住,江母就没有再管,叮嘱几句就回房。
虽是如此说,却也没有再坚持,只在顾轻舟手背亲下,江絮隔空细描着他俊秀眉眼,不知想起什,出声问道:“你直待在海城,家里人不管吗?”
顾轻舟顿顿:“她不会管。”
江絮支着头道:“那你不是很惨,只有管你。”
顾轻舟闻言轻笑声,把脸埋进他怀里,闭眼掩住所有情绪,附和他话:“嗯,只有你。”
他是真……只有江絮。
顾轻舟病恹恹没什精神,洗完澡躺在床上动不动,额头是烫,手是凉,江絮试试他温度,低声问道:“带你去楼底下诊所打针?”
顾轻舟不想打针,再说温度并不高,就是今天累着,他握住江絮手,闭着眼轻蹭两下:“不打,你陪睡觉就行。”
江絮闻言,抬手关灯,然后在黑暗中掀开被子上床,窸窸窣窣把顾轻舟拉进怀里,挑眉道:“成陪睡。”
顾轻舟闻言闷声笑笑,故意把微凉手塞进他衣服里暖着,然后满意听见江絮倒抽口气冷气,八爪鱼似缠着他道:“你还得陪吃陪喝陪后半辈子。”
这似乎就是顾轻舟最大愿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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