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薛乐所言,程居闲果然和魏敏同出现,坐在主位旁。他虽是中年,但容光不减,面上派温和气,同身旁人低声寒暄。
此时天光大亮,魏敏番简短致辞后,擂台旁家仆用力挥起锣槌,锣声震天,比试这就开始。
两个青年率先踏上擂台,他们尚且青涩,目光忍不住向高台上瞟,彼此互报姓名,便开始出招交手。
江离收回目光,环顾身旁。擂台下人头攒动,台上兵刃相接声响如滴滚油落入人群,顿时炸开热烈气氛,但江离分辨得出,准备上台比试年轻人比起昨日来时近乎少半,魏柯也立在擂台旁,心不在焉地望着台上两人缠斗。
江离想起魏敏入场时特意往这边扫来眼,波澜不兴得仿佛早有预料,他忽然皱皱眉,意识到昨日演武场闹剧并非突发,而是场刻意激将,那些怒而离去人还以为自己拿回尊严,其实正好落入圈套。
最终戚朝夕还是随薛乐出现在新秀比试上,推拒不过,再怎也不好驳主人家面子。只是薛乐惯常早到,待家仆殷勤引着他们在高台上落座,戚朝夕打眼扫,主位及旁侧几个位置都还空着,演武场中擂台旁也只稀稀落落地聚几小簇人,像是散在沙地里蚂蚁。
晨光朦朦,戚朝夕手撑着额头,困得打算和薛乐割袍断义。
薛乐歉然笑道:“下次不早叫你,时辰还早,不如你先打个盹?”
“算吧。”戚朝夕身心俱疲地摆摆手,勉强打起精神,转而端详起那些空位,“那几个好位置想必是留给青山派和广琴宗,奇怪,主位旁空座是给谁,归云山庄派人来?”
“该是程居闲程大侠位置吧。”薛乐道,“魏庄主请他来做个公正,比试完会当众将那把剑交与程大侠暂作保管,等名剑大会决出后再交给胜者。”
少个对手,就是多分胜算。
他移开眼,台上两人也分出胜负,取胜青年手握杆长.枪,愈发振奋地盯着新上对手。满场谈论声中,江离耳边出奇清净,他看向身旁照月,她无声地目视前方,可目光透过擂台上闪动人影落在远处高台之上,像是在眺望着谁,又像呆呆地出神。
等候时她还絮絮叨叨地给江离指点全场,哪个门派出美
戚朝夕点点头,想起来。魏敏不过区区介商贾,名剑大会能有这多江湖人肯买账,除那把遮遮掩掩宝剑,倚靠还有程居闲声名。
这位程大侠游走江湖二十余载,并不以武功扬名,江湖人交口称赞是他极重信义,可谓诺千金。最为人称道,当属他当年好友为*人所残害,程居闲承临终之托,不惜远走西域,隐匿身份潜伏追查。只是西域三十六国沙尘茫茫,何其辽阔,他花整整十五年,才终于手刃*人并将好友妻儿带回中原,好生安置。
许人诺容易,可甘愿拿出十五载光阴付以践行人又有几个?
因此,纵然有人对这场名剑大会心存疑云,可见有程居闲出面,便都放下顾虑。
人陆陆续续地到齐,其他门派不提,三大门派中除归云山庄缺席,青山派沈掌门三个儿子悉数到场,广琴宗林宗主也派女儿前来,人数虽不算多,但足以看出对名剑大会重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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