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罢沈知言继续手上动作,又从程居闲衣襟里摸出枚裹血玉佩后,便再无发现
江湖大事,交由山河盟作主,而山河盟中,由归云山庄、青山派、广琴宗三家决议,连盟主都不能人擅自决断——这是昔年初代盟主江鹿鸣定下规矩。
自山河盟设立至今,已有三十六年,江湖众人逐渐习惯、也足够信服三大门派声名处事。因此每当群龙无首难以成事时,三大门派中倘若有人在场,自然而然地就站出主持。
青山派沈掌门膝下三子,长子沈慎思已接管门派大半事务,江湖上亦有威名,而此次广琴宗前来林旷歌是个二十出头姑娘,又不常下山历练,不好应对这血肉横陈场面。他既然开口,便无人置喙,魏敏也极有眼色地退至其后。
二公子沈知言对他颔首,自觉趋前检查尸身。沈慎思便命人驱散闲杂人等,守好四方,同时林中搜寻线索,吩咐完毕,才看到等在身后三弟。
三公子沈端行期待道:“大哥,那……”
。
薛乐心中不忍,对江离低声道:“你随你师父去看看,回来也好告知她。留下守着,免得出事。”
江离看薛乐眼,终是点头,跟上戚朝夕。
聚义庄几乎独占隅,周遭街坊稀疏,往后走出不到几里,更可见片莽莽绿林,碧玉般枝叶在头顶上交织遮蔽,平添三分凉意。
程居闲就躺在片浓荫下,衣衫难辨本来颜色,全被血浸透结成深褐,连身下草土也蕴积着浓重血腥气。他尸体可谓惨烈,浑身错落整整十二道伤口,每道都破体而出,好似下手人与他有天大仇怨。然而奇怪是,他闭目表情却毫无痛苦,平静极,衬着满身秽血残肉,反倒有种说不出诡异古怪。
沈慎思烦不胜烦地挥手:“滚远点儿,别碍你二哥事。”
沈端行“哎”声,滚去广琴宗林姑娘身旁。
匕首破开衣料轻响忽地停住,沈知言手揭开衣襟,小心地取出个薄薄血红事物。依稀可辨是张被叠起纸,沈知言对着林叶罅隙漏下阳光端详会儿,道:“像是封信,可惜被血污得太重,即便能勉强展开,恐怕也看不清内容。”
“倘若是信,肯定和他为何出现在这儿有关。”沈慎思走近来看,“你不是还留着那个东西,能把血迹清去吗?”
沈知言不禁愣,点头道:“试试看。”
江离随戚朝夕站在旁,看着青山派沈二公子取出柄短匕,轻而谨慎地点点割开粘连在尸身上衣物。周围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手上动作,不觉屏住呼吸,连被拦在林外人也不住探头望来,试图看清什。
方才跟来大群人中鱼龙混杂,吵吵嚷嚷还夹杂着不堪入耳笑骂,想看看名满天下大侠究竟落得什下场。
青山派大弟子、掌门长子沈慎思猛地回身,抽出刀,寒光飞掠而过,人群急忙退后,随即轰然声,有合抱粗高树被拦腰截断,倒卧路中。
沈慎思脚踩上树干,提刀愠怒道:“趁人遇害,什阿猫阿狗都敢大放厥词?人死不过团血肉,可他生前也是光明磊落。嘻嘻哈哈跟来做什,当这是勾栏里给你们看热闹吗?”
他目光如寒风扫过,众人瑟缩,不再出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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