虚谷老人搁下茶杯，连连摇头：“江云若，七杀门有上百人，你能以
敌百不成？”
“不试试怎
知道不行？”
虚谷老人
目光沉下:“看来你心意已决，
是劝不住
？”
江离再度点头。
“……”虚谷老人道，“那你没有话要留给戚朝夕吗？”
“为什……”江离开口又顿住，像是在艰难整理片狼藉思绪，“闻到江兰泽身上血腥味，却没有反应，那时只有个念头……是真想要把他吃下去。”
这个‘他’不须明说，虚谷老人也明白指是戚朝夕。
虚谷老人沉吟半晌，忽然问道：“你喜欢他吗？”
江离不防他问得如此直白，却仍点点头。
虚谷老人便长叹口气，慢声道：“你对戚朝夕有情，自然催生出欲念，同时他让你感到安全，毫无威胁，而被《长生诀》反噬失去神智之人如同匹野兽，趋利避害，遵从欲望，正是本能。”
方收回手，压低声音道，“是偶然发现，堂堂青山派二公子心上人居然是魔教尹怀殊。”
江离惊诧地抬起头。
戚朝夕意味深长地挑眉，继续道：“以此来看，江少庄主主意确实有可行之处，沈二公子若是想见他心上人面，自然会帮们。”
江离沉思良久，才点头：“好。”
说话间也用完饭，两人商定，便前去虚谷老人与江兰泽所住房间。江兰泽听他们同意，立即来精神，自告奋勇要带他们去与沈知言商谈，说着便往外走，江离却站在屋中没动，突然道：“有话想问钟前辈。”
仿佛是被戳中要害，江离毫不动摇神色瞬碎裂，他张张口，却像哑，个字也说不出来，于是近乎狼狈地摇摇头，转身快步离去。
江离回到房间，并没什行李可带，抓起青霜剑便要走，可又像被张无形网困在这间房中，纠葛在心底情绪也生出无数藤蔓捆绑住躯体，他挪不动脚步。
江离只好抬起头，慢慢地环顾四周，像要将切深深记住，又像借此强迫自己忽视那些滋生作乱心绪，如同强行撕去魂魄部分，心底空得厉害。他走近床畔，蓦然瞧见戚朝夕那侧枕上躺着根长发，他伸手拿起，长发在明媚阳光中宛如缕墨痕。
江离静静地瞧许久，将这根头发小心收起。
江离愣住，轻声问道：“所以越喜欢他，就越可能吃他？”
“……不错。”虚谷老人面露不忍。
江离再度沉默，静得几乎无声无息，不知过多久，虚谷老人只觉得手中茶也冷，才见他复苏般用力闭闭眼，开口道：“麻烦前辈代向江兰泽道歉，不能同他回洛阳。”
“你要离开？”虚谷老人问，“去哪儿，独自去拿不疑剑？”
江离点头。
戚朝夕深深看他眼，但也没多说，笑着答应后便同江兰泽离开。
江离望着他们背影消失在房门外，迟迟没有移开视线，只是沉默着。
虚谷老人端着杯热茶，见他情绪低沉，揣测道：“看来你记得自己失控时发生什？”
江离这才转回视线，点头。
“你想要问什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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