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兰泽浑身虚软,周身经脉传来内力抽竭干涸麻痛,他抓着剑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发颤,要靠着人才能站住。
江仲
他输。
孟思凡再度转向左侧,问归云山庄还有谁来应战。
无人回应。江怀阳表情几乎扭曲,扭身便走,几个弟子跟在他身后,居然就这离场,主事人江仲越脸色阴晴难辨,只吩咐近旁弟子将少庄主扶下来。
广琴宗林示宗主也提声问两句,仍不见归云有所回应,犹豫再三,才迟疑地、缓慢地道:“倘若归云山庄没有人再上台攻擂,……那便该台下诸位。”
这话说得着实委婉,江湖众人差点没能反应过来,直到有人难以抑制惊呼出声:“这、这就是说,归云山庄败?!”
们满心期待着归云山庄带来场酣畅淋漓大战,可如今场面毫无意义,谁都看得出来,江兰泽已无反击之力,不过是在拖延落败时间,全无值得观赏之处。
戚朝夕侧头看向江离,覆上他身侧紧攥着手,安抚似轻轻捏捏,江离下意识回握住,双眼却仍牢牢盯着台上。
江兰泽重重地喘息着,只觉气力难继,手中剑有千钧重。他额头青筋怒涨,放声嘶喊起来,拼命激起丹田内仅剩所有内力,尽注于剑之中,不管不顾地朝孟思凡胸前要害刺去!
孟思凡长剑本要递到他喉前,却骤然见他孤注掷地猛冲过来,既怕失手真杀他,又怕被他所伤,赶忙回转格挡,两剑锵然相撞,江兰泽早已热血冲头,不及思索,覆手将剑身拧,借力带力地拨转对方来势,而剑锋轻巧挑,探入对方怀中,竟是变幻出招‘云山雾绕’!
剑锋‘刺啦’划破胸前衣衫,孟思凡脚下急退,提剑上斩欲以攻对攻,却忽觉剑上轻,抹寒光翻飞,当啷落地,是江兰泽剑脱手。
顷刻掀起轩然大波。
虽然这些年常有归云山庄式微言论,但到底摆在面前是天下第,江湖中总是敬畏更多,如今眼看归云再无人上场,两代盟主,三十六年辉煌,犹如泰山崩塌,就此没落成尘。
众人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和耳朵,反复确认,仿佛无形之风吹过,掀燃片野火,他们心潮澎湃。在场众人不知有多少下意识也认为山河盟就是属于归云山庄,对盟主之位并没抱有期待,只不过赶来看个热闹,观赏比试,但如今情况大不相同,既然归云山庄也会倒下,那盟主位子谁又不能争上争?
场上气氛顿时热烈起来,好几人同时出声要求上台攻擂,林宗主便依照先后为他们排次序。
除直远远凝望江离,没人注意到江兰泽是何时被扶到台下。
定睛再看,江兰泽虚脱跪倒,伏撑在地,彻底没有丝力气。
台下神情各异,台上孟思凡定神,将剑虚悬在他上方,道:“江少庄主,你输。”
江兰泽不抬头,也不做声,快把牙给咬碎,他挣扎着往旁边爬两步,伸长手去够摔落在旁长剑。
孟思凡随手挑,将那把长剑远远地拨开。
江兰泽眼睛下子红,林宗主宣判胜负声音远远地传来,头顶上鼓声咚咚响起,他捞空手死死攥住,无处发泄地恨恨砸在台上,木板传来空空回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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