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离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妥:“但这些是归云要务……”
“所以你才合适啊,别人都不行,只有你能帮!”江兰泽顾不上含蓄,忙道,“哥哥,你难道忍心让大年三十还被关在书房看账本吗?”
江离忍俊不禁,心里也跟着松快几分:“嗯,帮你。”
“好!”江兰泽顿时振作精神,起身往外走去,“快来,带你们去看看给你选院子。”
这次回到归云山庄,江离搬出客房
马蹄慢慢踩过混杂着鞭炮红屑雪泥,他们走到归云山庄前。
在确认江离身体在稳定恢复后,他们便不再打扰虚谷老人,告辞离开。启程折返前江离给江兰泽去信封,只简单说明情况报平安,好教对方安心,本以为按照江兰泽性子,会在他们回来后缠着问个不停,没想到直到被家仆引入书房,他们才在堆积如山书卷中看到蔫头蔫脑身影。
“你们终于回来——”江兰泽趴在书堆上,简直要喜极而泣,“每天都呆在书房里,简直要闷死,点儿过年感觉都没有!”
“这些是什?”江离问。
“山庄账本,”江兰泽拍拍左手下大摞,又拍拍旁边小叠,“年节礼单,”最后挥手,“还有其他乱七八糟各种各样需要庄主过目东西。”
回到洛阳时,正赶上年关将至,沿街尽是高挂火红灯笼,摊贩们换着花样地说着吉祥话来吆喝叫卖,江离和戚朝夕牵着马穿过拥挤人流,感受到派扑面而来蓬勃喜气。
江离头次见到这样热闹景象,四下张望打量着。
那眼尖小贩见他目光停在摊上纸糊灯笼上,当即高高拎起手上精巧兔子灯,笑道:“这位客官好眼光!这可是家传手艺,等您买回去夜里点上,那才叫真漂亮!迎兔年挂兔儿灯,讨个吉利啊!”
江离不防小贩这般热情,摆摆手,还没说话,却见串铜板哗啦脆响地被抛到摊上,他身后那人开口带笑:“就要这个。”
“好嘞——”小贩笑容更加灿烂,将兔子灯强塞到江离手中,好似还怕他出声拒绝,抢着奉送连串“新年大吉”。
“从来不知道庄主要管理这多事务,会这辛苦。”江兰泽吐出口气,眼神沉静下来,“以前过得实在太轻松,也没有想过去帮父亲分担些。”
“少庄主开始长大啊。”戚朝夕笑道,随手翻页,“距离除夕没剩几天,这多全是你还没看完?”
江兰泽沉痛地捂住脸:“大概要看到正月十五。”
“需要帮忙吗?”江离问。
江兰泽从指缝后睁开眼睛,含蓄地表达期待:“可以吗?”
江离只得提着这浑圆可爱兔子灯,无奈地看看身旁戚朝夕,道:“真没想买。”
“知道。”戚朝夕仍是在笑,“是想要。”
“为什?”
“到新年你不就二十四岁?”戚朝夕道,“江少侠,不跟你同族打个招呼吗?”
江离才意识到他本命年悄无声息地到来,在这江湖纷扰尘埃落定之际,在他与落霞谷中过往生活彻底作别之时,于是江离露出点儿不甚明显笑意,举高兔子灯,对上朱砂点成圆眼珠,道:“新年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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