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便闷声不语,哪怕顾少陵觉出不对,问他怎,他又怎能如实回答,只得笑笑,道:“没事。”
可没想到临走前顾少陵还记得他生辰。
顾肆时心绪起伏,百般滋味翻涌,不知不觉就消磨过半日。
直到午后,顾肆才总算静下心,捡起功
“可能顾师伯觉得没必要说吧,们也是问后厨怎大早有鱼汤喝才知道。”小师妹道,“师兄,你今日是不是就及冠?”
“嗯。”
“那不就可以出谷游历?真好啊——”
顾肆默默听着,没有接话。小师妹走后,他回房慢慢将碗汤面吃净,胃里温暖地充实起来,却仍没露出多少悦色。
上午原是打算温书,可惜字也看不进去,顾肆转而把压在书箱最底层个包裹拿出来,小心揭开,露出藏在其中数个画轴。他拿出副在桌案上展开,画上青年仅用淡墨勾勒出轮廓,疏冷气度已跃然纸上,他直勾勾地盯半晌,却也没能落下笔,只得丢开画笔,仰靠在椅背上出神。
卯初时分,早春天刚透出线蒙蒙光亮,太华派弟子已开始晨课。
顾肆独自经过弟子们习武广场,却反常态地没有前往竹林练剑,反而绕去谷口,驻足眺望着,远方雾霭中尚是连绵阴影。
谷口值夜弟子打着哈欠道:“顾师兄,掌门和顾师叔还要几天才能回来呢,要是有消息肯定告知你。”
顾肆应声,仍站那儿望阵,才转身往竹林走去。
等到天光大亮时候,弟子们成群结队地去膳堂用饭,顾肆也回院落。他与师父同住院,因顾少陵喜静,院子地处偏僻,眼下又只剩他人独守,安静得几乎不闻人响,偶有几声婉转鸟啼。
半月之前,顾少陵提起要出谷时,顾肆理所当然地去收拾两人行装,却听师父在背后又补句:“此次你不便同去,留在谷中温习课业吧。”
当时顾肆心头紧,试探问道:“可是徒弟哪里做错?”
顾少陵回道:“不要多想。”
他满腹纠结,没法不想,又问:“只有掌门师伯与您同去吗?”
“自然。”
顾肆打井水,毫不在乎早春寒意,直接脱上衫,将井水兜头浇下,冲去练剑后身热汗。晶莹水珠顺着他胸膛淌下,湿片青翠草地,他随手抹把脸,下意识回头往廊下看眼,哪怕知道师父不会站在那里。
顾少陵在时,顾肆从不这样冲凉,除因为师父会说他仗着年轻不爱惜身子,更因为他那见不得光心思,使他羞于在顾少陵目光中袒露身体。然而师徒两人相伴多年,顾少陵平日沐浴却是习惯由他添水伺候,顾肆就立在屏风外听着背后水声,进去添热水时,眼神总是躲闪着不敢直视,推说是热气蒸得脸颊发红,顾少陵只当他年岁渐长,懂得与人避嫌,渐渐地也就不唤他在旁侍候。
顾肆回房刚换身衣裳,便听小师妹在院外脆生生地喊着送早饭来,他去开门,只见小师妹捧食案上碗鱼汤细面,香气扑鼻。
“师兄,生辰快乐!这是顾师伯出门前交代给你煮生辰面,好香啊,今早们都跟着你沾光!”小师妹笑道。
顾肆接过食案:“怎不知道师父吩咐过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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