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谢庄主果然恩怨分明。”叶浮生顿下,“所以,即使容夫人背叛你,还险些害你身死,你也看在那根断指情分上,留她命是吗?”
“女人偏心,更固执得可怕。”谢无衣嗤笑,“承那人次恩情,打算对她从轻发落,让她依然可以担着庄主夫人名头教子享福,可惜这个女人心里爱她丈夫更胜儿子,她宁愿自囚禁地偿还过错,也不愿意面对,不肯接受那男人离开事实,甚至把儿子留给仇人抚养。呵,他们两夫妻,倒也真是路人。”
叶浮生想起谢离,道:“倒觉得,你把谢离教养得不错。”
谢无衣似笑非笑:“对他非打即骂,连庄里下人都看不顺眼,你倒觉得好?”
叶浮生垂下眼睑:“你又不是无缘无故地欺负他,将心比心,若是你,也很难面对这个孩子。然而你终究还是教会他很多东西,就连沧澜十三刀也毫不藏私,他学这些虽然苦点,但总比日后在外吃亏要好上百倍,毕竟不是每次犯错,都能有改正机会。”
人嘱咐,遂同意谢重山要求,以换皮易容之术把身上疮伤全部遮掩,使容貌也变得和那人模样,只不过体内毒疴深种,纵然是他也深感棘手,只能为处理外伤并暂时压制复发毒性,然后提出金针封穴办法。”谢无衣喝口水,眼露寒芒,“封穴能把毒性压到最低,让在这几年里性命无虞,只不过会把功力也封存大半。既然答应那个约定,自然还不能死,于是与鬼医定下些时日,在期限里把那些想要趁火打劫杂碎个个摁下去,然后腾出手来收拾谢重山。”
哪怕曾经盛极时,也终究冯唐易老。
谢重山已经老,连番打击让他心身俱疲,更何况势如惊涛骇浪沧澜十三刀从来所向无敌。
抽刀断水已为霸道,可惜飞湍瀑流更争喧豗。
他没有变成刀下鬼,却做阶下囚。
谢无衣手摩挲杯沿,那目光是淡淡,平如镜水,览无波。
“废他武功,挑断他腿筋,又给他灌下哑药,把断水山庄掌握在手中。然而看着这个父亲在地上爬不起来时候,心中大仇得报快感,更有怅惘若失。”
叶浮生道:“冤冤相报,本就不是件能让人快活事情。”
就像谢无衣终于拿回断水山庄,但承担着这些重如泰山责任,想来也没什归属感和快意,只不过经年执着朝成全,哪怕粉身碎骨也不肯再放手。
背负着千钧重担人大抵如此,并非冥顽不灵,而是如鱼饮水,冷暖自知罢。
“可惜不像你这样洒脱,向来恩仇两清,锱铢必较。以谢重山当年行事,把他关在后院,让他衣食无忧地过完后半生,已经是仁慈。”谢无衣冷冷笑,“他能空负世父子恩,也不怕以下犯上辣手无情,他日就算下九幽地府,千刀万剐也长笑如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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