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蝉衣放下空掉茶盏,眉目间满满都是嫌弃和不耐烦,倒是身后谢离忍不住“噗”声。
这杯姜茶可是谢庄主今天早就吩咐下来给叶浮生准备,用四块老姜才熬出这小小盏,谁喝都得呛。
以生姜欺负人者恒被生姜坑之,果然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。
步雪遥倒也爬上长廊,吐口血,这才觉得胸中淤塞稍减,他对着厉锋耳语几句,原本冷沉眼顿时亮,又很快隐没下去。
他招过名下属吩咐几句,对方退下之后,厉锋才拿刀起身,运起轻功落在根梅花桩上,道:“既然眼下胜负未分,那就由厉某来请战这胜负局,谢庄主,请吧!”
叶浮生适才脱困,就俯身而下,几乎是贴着水面横掠而过,手搓掌成刀劈在梅花桩上,碗口粗木桩齐整而断,步雪遥只得咬牙退后,再寻着力点。
可惜他这退,就被叶浮生逮个正着。
他明明目不能视,却准确无误地算准步雪遥抽身后退方向,步雪遥这下就撞在他怀里,来不及转身,叶浮生手就扣住他咽喉。
他嘴唇翕动,距离如此之近,步雪遥依然只能听到他细碎话语,像是做梦样呢喃,听不真切。
下刻,叶浮生猛地鹞子翻身,狠狠把步雪遥踹下去!
他手腕,股内力炸开,步雪遥脸色变,霎时便觉得半边身子都没知觉,手下便是松。
挣开束缚,这两人踏着荷叶与梅花桩在池塘上兔起鹘落,你来往拆不知多少招,不知多少人看得眼花缭乱,谢离更是觉得眼珠子都要脱眶,忍不住问薛蝉衣“他……他会赢吗?”
薛蝉衣摇摇头:“难说。”
谢无衣却起身,他目光从战局上扫而过,伸手拿过薛蝉衣赤雪练。
此时此刻,叶浮生内息翻滚,原本强自压下幽梦之毒又被那针引出来作祟,脑子里雪花般细碎画面纷至沓来,恍神片刻,步雪遥拼着被他记手刀劈上肩膀,右手屈指就抓在叶浮生腹部,衣衫扯裂,竟然还撕下片血肉来。
他倒是有心再补脚,可惜体内暗伤作祟,也紧跟着掉下去,好在道红绡席卷而来,紧紧缠住他腰,瞬时拖回长廊,这才免变落汤鸡下场。
“咳咳咳……多谢庄主。”
“明知身有痼疾,还要上去逞能,果真是嫌命长。”谢无衣放开赤雪练,依然开口无好话。
叶浮生耸耸肩,打算不跟他般见识,没想到下刻就被灌杯味道古怪姜茶,咳得死去活来,肺管子都差点炸。
“少碍事,坐下!”
伤口处鲜血淋漓,叶浮生却没被痛感刺激得清醒,大脑反而更加昏沉。步雪遥见状心喜,手就抓住叶浮生咽喉,只要再用力分,就是神仙难救。
这刹那电光火石,谁都反应不过来。
步雪遥甚至已经笑出声。
然而,下刻,他就笑不出来。
又是指惊雷点在手上,他手臂麻,叶浮生就从眼前消失,下刻,他脚下梅花桩倏然从中断裂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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