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刻之间,楚惜微已望见断崖尽头,他毫不犹豫地提口内息,纵身跃下。
——十年之后,这项上人头,等你来取,决不食言。
师父,十年,都说祸害遗千年,你果真还活着。
既然你活下来,那在杀你之前,你就不许死。
“……你还好吗?”
除此以外,只有道血迹遗留在地,蜿蜒向前,最后消失于巨石之下。
血主人进禁地,可惜此处入口已经封死,那就只有……
森冷双眸在女子尸身上顿,楚惜微袖中滑落管短笛,凑于唇边,运起内息吹声尖锐长鸣。
笛声如厉鬼尖啸,刺耳生疼,片刻后,远处已见鬼影绰绰。
“殓她,再去灭断水山庄火势。”
楚惜微依然死死盯着他,字顿:“叶浮生,在哪儿?”
眼下吃不准此人究竟是何立场,薛蝉衣不敢轻言答话,她下意识地运起轻功就要逃走,不料脚下沉——楚惜微把抓住她脚踝,用力甩,薛蝉衣被他掼在地上,背后重重砸,顿时眼冒金星。
那只冰冷手掐住她下巴,迫使她与自己四目相对。
薛蝉衣脑子里立刻嗡嗡作响,无数画面翻滚如旋涡,最后轰然声,只剩下眼前血红片。
楚惜微声音像从十八层地狱爬回来厉鬼,带着残忍而无法抗拒蛊惑:“叶浮生,在哪儿?”
滚热浪几乎要把他衣发都燎着,鼻腔里问到是浓浓焦糊味,掺杂着不易察觉腥气,楚惜微目呲俱裂,他几乎想也没想,拂袖就往火海里冲。
然而被个人拦住。
那是气喘吁吁薛蝉衣。
薛蝉衣奉谢无衣之命送陆鸣渊等人撤退,路上不敢回头看上眼,只怕自己看眼就再也没有离开勇气。
直到白道众人分散离去,她才如释重负般避开葬魂宫杀手追猎,拼命往山庄跑,结果刚到此地,就看到正要冲进火场中楚惜微。
眼前是伸手不见五指黑暗,谢离他有生以来第次这样慌乱,甚至都没能完全反应过来,只忽然间觉得很冷,冷得他瑟瑟发抖。
他憋着嗓子哭好阵,却没得到回应,在滚进来时候叶浮
扔下这句话,楚惜微运起霞飞步腾身而去,他低空飞掠,遍地草木都被内劲摧折开去,劈出条最短直径来。
他幼年习武,总是惫懒,认为武夫鲁莽有辱斯文,总不肯多学些。
直到现在与生死争命,他却恨不得更快些。
他更恨当日自己双目受障,恨没有多留七天,没有亲自看上那人眼。
直到现在,擦肩错过,追悔莫及。
薛蝉衣浑身发抖,双目无神。
“……望、海、潮。”
话音未落,楚惜微已化成道鬼影,在夜色下迅疾掠去。
路风驰电掣,盏茶不到时间,他已经到后山禁地出口。
然而他只看到破碎机关、压下断龙石,以及地上那具熟悉女人尸体。
“楚公……”
她话没说完,楚惜微已经到面前,手卡住她脖子,双目赤红如血,在火光映照下凶狠得几乎要择人而噬。
“他在哪儿?”
“你……”薛蝉衣被他掐得喘不过气,道赤雪练挥出去,竟然没被楚惜微躲开。
他生生挨这下,手里倒是松松,薛蝉衣甫脱困,便警惕地退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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