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浮生但笑不语,扬起马鞭就准备继续赶路。不料那老人家打完儿子,在这当口出声道:“敢问句,官人是要去哪?”
叶浮生道:“自然是要出山。”
老人顺着他扬鞭方向看过去,脸色变,道:
他走这条路没多少杂草,泥泞上留下来来去去杂乱脚印,可见是平时多有人行走。此时,高矮两个人影逆着天光由远而近,叶浮生抬眼看,只见是个骑驴子老人家,和个背着粗糙弓箭瘦小男子。
男子手里拎着只野兔,发黄脸上带着笑,嘴里还哼着不知名山野小调。干瘦老人骑在只瘦骨嶙峋驴子身上,边赶驴,边跟男子说着什,驴背上放个打满补丁布包,里头装着些水珠未干野果野菜。
两人见平时难遇马车,都愣下,以为是哪个老爷打这儿路过,不敢惊贵人,离三丈远就赶紧挪到路边。叶浮生目光在他们身上扫而过,就在即将擦肩时候,他忽然开口:“这位兄弟,那只兔子吃不得。”
那两人愣,老者身在驴上,好歹能跟坐在马车上叶浮生平视,便诚惶诚恐地问道:“这位官人,好端端野兔子,咋、咋就吃不得?”
叶浮生勒马,侧头道:“因为有毒。”
练刀法,他就拈起颗糖渍莲子扔过去,懒洋洋地训道:“才加冠年轻人,动起来怎跟七老八十样慢吞吞?”
楚惜微张嘴把莲子接,嚼吧嚼吧,道:“哪比得上师父你?”
他气笑:“是啊,师父比你老,比你早进棺材,以后等你被人打哭鼻子,看谁给你报仇砸场子去!唉,指望你练成个武林高手看来是不行,还是趁自己能动弹,寻摸个厉害徒媳吧!”
“不要!”楚惜微往背后大树上靠,“等师父你寿终正寝,陪你去就是,怕什?”
叶浮生颗莲子砸在他脑门儿上:“没出息,胡言乱语!”
瘦小男子惊,赶紧去看那兔子,只见灰色野兔在手中动不动,身上没什外伤,却不见什活力。
“野兔本狡,看它既然没有受伤,却在你手中不动弹,本就有些奇怪。”叶浮生扬扬下巴,“仔细看它耳朵和口鼻,恐怕是误食毒草。”
男子把野兔抱好,这才发现它耳根内和口鼻都有少许黑血溢出,两只眼睛虽然还睁着,却不知何时已经没光,空洞得渗人。
他吓得大叫声,赶紧把野兔扔,老人愣片刻,连连拿细竹竿打他,骂道:“遭瘟!就说哪有恁便宜事情,兔子在地上动不动等你来捉!差点毒死家人!”
细竹竿打在人身上生疼,男子龇牙咧嘴,却不敢躲,只能用手护着头脸。秦兰裳咧咧嘴,小声地对叶浮生道:“这老人家打自己儿子,怎跟打龟儿子似?”
“没胡说。”楚惜微转头看着他,“师父,说真。”
叶浮生迎上青年从树影下投来目光,仿佛树碧桃绽在他眼里,刹那时满目灼华。
胸腔内那团血肉好像被只手狠狠抓,叶浮生睁开眼睛,身边人事不变,唯有地上火堆只剩余灰。
他愣很久,又睡不着。
闻言,这个没头没脑梦又在脑子里回想起来,他脸上不动声色,心里瞬息万变,直到前方出现两道人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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