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啊,师祖胆子可比大。”叶浮生嘴角勾,却看不出是笑容,双桃花眼倒映雨雾,更显清明,“他求情不得之后,就干脆抗旨违君,本来打算放秦鹤白,可惜北侠脑子跟石头样顽固,宁死也不走,只求他放自己妹妹……于是师祖答应,偷梁换柱把人弄出死牢,再派遣心腹送出天京,只是不知道后来发生什事,让你们老门主把人领回家。”
也正因如此,先帝大发雷霆,他对掠影卫本就不满已久,如今更忍无可忍,怒斥顾铮为乱党贼子,废除掠影卫,将顾铮凌迟处死,才解心头之怒。
楚惜微终于然。
从金水镇时就压在心头雾水在这刻终于化雨落下,他与叶浮生如今恩怨纠缠,可是血脉宗族却欠惊鸿脉不知多少,怎算都是笔烂账。
按捺下纷乱心绪,楚惜微顿顿,问道:“皇帝不会涉足死牢,更不会重视个女流之辈,以顾铮心思缜密,怎会被察觉出来?”
父起遮掩,让那命途多舛女子平平安安活这些年,只可惜她身体早在当年大牢里被废根底,去岁重阳时满五十寿数,便阖目而逝。
他少年时遭逢大变,入百鬼门后更是忐忑不安,若非这位面恶心善门主夫人多加照顾,沈无端也未必会对自己另眼相待。这桩桩件件,楚惜微铭记在心,只可惜无能以报。
念及此,楚惜微声音沉沉:“你且说。”
“天子脚下本就是禁军所在,何况是关系重大死牢?曾经亲自去试试,不说飞不出只苍蝇,好歹个大活人想出来并不容易,再要救人就是难上加难。”叶浮生眉眼挑,“百鬼门根基在中都洞冥谷,要避开路关卡远上天京,再于死牢里偷梁换柱救出个人,你觉得胜算有几分?再有,当初沈门主与秦家并没什交情,他为什要冒这个险?”
闻言,楚惜微眯眯眼睛,这些事情他也想过,然而时间过去太久早已难得线索,沈无端与秦夫人也都不会言说,他自然就搁置。眼下乍听此言,倒是又勾起当初疑惑,心念转:“秦夫人虽然在百鬼门安度余生,但是当年救她离开天京却另有其人。”
“这就要说欺君第二个人,不过在说他之前,先提另个与此事有关系人。”叶浮生慢吞吞地道,“上代南儒,阮清行。”
当初阮非誉能把秦鹤白拉下马,最大倚仗就是他这位权倾朝野、名满江湖师父。
阮清行起于前朝,为高祖赏识,时又受先帝重用,生浮沉起落绝非阮非誉能比,更何况当年他不过是个青年人,而阮非誉已经年近六旬,是个看透世情人精。
“
叶浮生竖起两根手指:“敢欺君有两个人,其中之是那没见过面师祖顾铮。”
楚惜微眉头皱,又慢慢松开。
三十四年前秦公案名动时,为免有人劫狱,先帝下令把死牢布置成天罗地网,而主要负责看守就是当时还没有被废除掠影卫。
如果是那时身为掠影卫统领顾铮想要救人,虽然难,但胜算却比外人多出不少。
“之前听你说起顾铮之死,就觉疑惑。”楚惜微眉目凛,“堂堂掠影统领,哪怕再不被先帝所喜,也不至于因为犯上求情就被处以凌迟之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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