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便是不能善。
楚惜微拧眉,挣开叶浮生手想让他先走步,叶浮生却开口。
冷雨扑满脸,却冲不走叶浮生眼里血红,他在这刻消去所有慵懒放纵,整个人都凛冽起来,如把出鞘刀。
他盯着这个人,从云纹缎靴路上移,目光定格在那张白银面具上,声音嘶哑,语气生杀:“是……你。”
“顾潇,十年不见,过得好吗?”面具后传来笑声
然而未出丈,叶浮生忽然脸色变,抬手抓住楚惜微,将他生生往自己身后拽,同时右手野芋头叶裹挟内力向旁侧飞出,恰好撞开物。
那是条雪白帕子,边角绣着银线云纹,被人以特殊手法灌注内力之后竟有如飞刃,破开半面叶片才卸力坠入泥水中,不复洁净。
“好戏还没开场,怎就要把戏子赶下台呢?”
温和笑声响起,如在天边,又似近在咫尺,尾音稍有拖长,带着丝淡淡玩味,不惹人讨厌,只让人心惊。
楚惜微目光冷,却在这片刻感觉到叶浮生握住自己手倏然僵硬,掌心沁出些许冷汗。
叶浮生心思转动之时,恰好瞥见楚惜微侧头眼,四目相对,两厢会意。
“与南儒有关旧案太多,涉及余党不下数百人,其中半数都该是老弱病残。”叶浮生嘴角翘,“他们五个人敢做这件事,当然是有不成功便成仁决心,但绝不会愿意为那些人再招祸端,所以哪怕是同归于尽,也要选个能断绝后患办法。”
楚惜微意味不明地笑笑:“比如走蛟?”
当年阮非誉在安息山设计走蛟,埋杀秦家军三千人,如今他又重回此地,还恰逢天公降雨,怎能不好好利用番?
何老板本就不寄希望于自己能杀代南儒,他目在于把阮非誉拖在那处谷地,然后旧事重演,把自己和仇人都湮没在洪流之下,尸骨难寻,尘埃落定。
认识这个人十几年,还从没见过他这样失态模样。
楚惜微抬头,只见从路边块大青石后走出人,身上披着白底云纹罩衣,脸上张白银面具恍如鬼魅。
此时天还没亮,此人身白衣竟然没有引起他们两人注意,若非他主动出手,恐怕……
楚惜微不动声色,只是脚步动,便从叶浮生身后到他身前,目光冷冷,语气带着讥讽:“尊驾要看戏,不如回迷踪岭叫上场,何必在这幕天席地淋雨呢?”
来人舒展着右手五指,两只指套在雨中更显冷厉:“那些个涂脂抹粉生旦净丑,哪有活生生是非恩怨好看?”
叶浮生曾经为查这个案子来过安息山,虽不说如指掌,好歹对这个事发之地算得上熟悉,再加上楚惜微也不晓得这十年究竟学多少乱七八糟玩意儿,竟是能根据草木生长和地形变化,推算出最容易发生走蛟源地。两人边走边合计,也就省冤枉路,直奔此地而来。
果不其然,尽管雨水冲去太多痕迹,但叶浮生那比狗还灵鼻子依然在迎风之时,敏锐地捕捉到丝火药味道。
大雨天火雷容易被雨水打湿,为保证引爆,必定会安置在有遮挡地方,山坡中下部那些石头便是再好不过屏障。
那高大汉子必定也藏在那附近。
对视眼,两人脚下点,同时施展轻功向山坡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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