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兰裳个字也说不出来,叶浮生看她眼,也不再开口,让李大夫写药方去。
秦兰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去抓药烧水,仿佛成个提线木偶,叶浮生怎说,她就怎做。
等到她终于回过神来,已经是黄昏,李大夫早就回家,楚惜微施针完毕躺在床上昏睡,叶浮生不晓得从哪挖出小坛酒,坐在她身边。
夕阳橘色光芒罩在身上,并不觉得暖,反而有种丝丝入骨冷
李大夫忽然激动起来,打断他:“将军怎能走?那时、那时惊寒关里,爆发瘟疫!”
秦兰裳脱口而出:“瘟疫?”
“这多年,不敢对别人说,怕别人说是疯子,也怕招来祸端,不过已经这把年纪,也不怕什。”李大夫眼眶红起来,声音沙哑,“那年才二十来岁,爹是惊寒关里军医,便过去找他。没想到那年秋天,蛮族爆发疫病,死不少人,而那些家伙竟然勾结黑心走贩,让染病士兵伪装成百姓,带着沾疫病皮料吃食进城……”
秦兰裳脸色惨白,叶浮生手指慢慢攥成拳。
“发现时候,已经有上百人染病……边关重地,旦传出这样消息,就是灭顶之灾。秦将军派人把医者和病者都安排在偏僻区域集中医治,但是收效甚微,还要放着蠢蠢欲动蛮族,你们说他怎能走?”
李大夫仔细回忆下,“若有人中断魂草之毒,就生嚼其根茎,可暂时以毒攻毒缓解毒发,然后辅以针灸药浴,再用五毒炼制丹丸,连用三十六日便可解毒,不过……”
秦兰裳忍不住开口:“不过什?”
“这药虽能解毒,但也太毒太猛,那人即便当时不死,也没几年好活。”李大夫看向她,“曾遇到过两个这样人,本以为逃过劫,没想到过后不久就都得同种怪病,便是刚才所说症状,不过两三年就脏器衰竭、气血枯槁而死。”
叶浮生道:“若有名医良药,可治吗?”
“只能拖,不能根治,而且最多拖不过七年。”
秦兰裳颤声道:“那他为什……不向朝廷如实禀报?”
回答她是叶浮生:“丫头,你知道出现疫病而难以医治,朝廷为免瘟疫扩散,会采取什办法吗?很简单,斩草除根。”
秦兰裳手脚冰冷,李大夫叹口气:“嗯,如果他上报朝廷,那当时所有可能染病人都会被活活烧死。”
秦鹤白生义薄云天,怎会枉顾成百上千性命?可是他这样做,也是把城安危压上去。
于人道,他不负;于大局,他有错处。因此当掠影卫来此之后,顾铮才会出手擒他。
秦兰裳呆立当场。
叶浮生忽然问道:“听说先生早年随父从军,可听说过秦鹤白将军?”
如今在外提起秦鹤白,无论人们心中怎想,大多都畏惧朝廷,以“逆贼”将其论说,然而在这远离喧嚣山村里,人们倒并不如此介怀。
李大夫闻言,眼中流露悲意:“自然是认识,可惜啊……当年战事紧急,多亏秦将军力抗蛮人,可惜后来没有好下场。”
叶浮生也叹道:“朝廷以‘拥兵自重、犯上作乱’名义杀害忠良,确是冤案,只是不知道当初秦将军为什留在惊寒关不肯回京,否则也不至于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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