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实大大出乎他意料。
忘尘峰确是座山峰,并不太高大,也不显凌厉,条终年不枯长河环绕而过,河外还有三座高些山头,正应天、地、人三才位,将最中央忘尘峰遮挡住,加上水雾弥漫、碧涛如怒,从三面窥伺都难见其中真容。
眼
楚惜微这回带走断水刀,惊鸿却物归原主。叶浮生到现在都不知道楚惜微之前为什要执着于断水,但是当他重新拿起惊鸿刀时候,就像找回自己失落部分,冷铁与肉掌相碰,竟有血溶于水之感。
他将惊鸿刀悬回腰间,见端清与沈无端话别之后,便策马跟上去。
谢离不大会骑马,就乖乖与叶浮生同骑,边赶路边默背内功心法。叶浮生紧赶几步与端清并肩,回头看看逐渐抛在身后洞冥谷,问道:“师娘不跟沈前辈多说几句吗?”
“千言万语尽在两心,他知知,多说无谓。”顿顿,端清瞥他眼,“人生何处不相逢,应看开些。”
叶浮生噎下,他仔细觑着端清脸色,奈何当年就难见喜怒形于色道长如今更是道行高深,叶浮生盯好会儿也没琢磨出什来,心里更惴惴不安。
叶浮生跟端清回东陵。
他应谢无衣之托,当然不能直把孩子丢给百鬼门养着,遂带上谢离,好在这孩子懂事乖巧并不惹麻烦,叫叶浮生只有省心份儿。
十岁大孩童乖巧至此,楚惜微那边却不好糊弄。
叶浮生有心暂避他几日,但不告而别实在说不过去,可要真见面,就难免尴尬。
他这厢难得心烦意乱,结果到出发那日也没见到楚惜微。
这样混合着忐忑和心虚不安持续路,因为顾及到谢离年纪小,他们脚程并不很赶,等到十多日后才抵达东陵地界。
叶浮生因为身份所限,十年来多在天京、北疆之间打转,倒是第次来东陵。大抵是因为近海,这里民风相比西南内地要开放些,物流集散,熙熙攘攘,怎看都是繁华景象。
四年前楚子玉力排众议开船行海贸,当时不知道被多少人质疑,现在看来总算是利大于弊。
谢离毕竟孩子心性,难免有些好奇,端清不催促,叶浮生便也由着他。三人在市井间停留两日,之后又走近五天路,终于到忘尘峰。
叶浮生本来以为,忘尘峰就是座山峰,或如孤峭凌云,或如盘龙在地,太上宫落于其间,也许就像话本里仙人居所,隐在云深不知处,奇香斗风,雕栏玉砌。
沈无端虽然已经成老门主,但百鬼门实际大权还握在他手里,这两年来逐步放权给楚惜微,是历练,二是考验。
楚惜微做得很好,但还不够好。
南儒虽死,但留下麻烦确太大,已经不再是简简单单江湖恩怨,稍不留神就要被卷入万劫不复之中,须知道百鬼门再强,相较于家国之力依然如蚍蜉撼树,万不可轻慢至此。
楚惜微只休息天,稍缓过气来就带着孙悯风、秦兰裳和陆鸣渊出洞冥谷进行安排,哪怕叶浮生不过问他们门派内部之事,也知道这回遇上棘手麻烦。
因为事情紧急,楚惜微都来不及跟叶浮生告别,叶浮生也没赶上去送他,两人就这样干脆利落又心有不甘地把分别落下,未分明而已生牵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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