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无端道:“堵不如疏,杀不如控;退居幕后,化明为暗……看似割裂开与江湖联系,实际上把楔子钉在至关重要地方,好算计。想必他盯上百鬼门,也不是天两天事情吧。”
要掌握颗棋子,最先得保证这颗棋子不在任何方立场上,而江湖中势力强大又中立门派并不多,百鬼门还首屈指。
念及此,他掀眼看向楚惜微,意味不明:“当年接下你,果然是自找麻烦。”
楚惜微也不恼,只是慢条斯理地分拣满盘棋子,道:“然而义父现在,应该为有这个麻烦感到高兴。”
“你个性,旦抛下从前,就不会再走回头路,而他也不会再允许爪牙俱全你重回朝廷。既然如此,你还是养十年义子,还是百鬼门新主子,当然为此高兴。”沈无端伸手帮他拣着棋子,嘴角扯,“你年轻气盛,心有凌云之志,想鹰击长空无可厚非,百鬼门这多年积蓄底蕴自然也不是为生生世世做见不得光死鬼……但江湖也好,庙堂也罢,都需得防范着鸟尽弓藏下场,所以你要记住自己今天是怎赢这盘棋。”
听完楚惜微这番话,沈无端沉默半晌,问:“自高祖以来,‘侠以武犯禁,儒以文乱法’确流毒甚广,导致现在江湖庙堂之间明流暗涌不绝,阮非誉倒是好见识谋划这条条后路……但是,你怎看这件事?”
楚惜微道:“都说‘民不与官斗’,何况天子有令,当然莫敢不从。”
沈无端脸色沉:“所以你就要拿百鬼门去做他手里傀儡!”
他虽然年纪大,但宝刀未老虎威仍在,此时褪去嬉笑,沉下脸就再也不似那个老顽童模样,眉目生出森寒杀意,如同阎王提笔勾命。
如此重压之下,楚惜微却还不动如山,只是轻轻笑笑。
楚惜微眼睫动,语带讽意:“当然……为人处世留线,方能天长日久好相见啊。”
沈无端抚掌大笑:“好,孺子可教也!”
归置好棋子,沈无端站起来,冲楚惜微勾手,道:“今天兴致不错,来陪练练,松松筋骨。”
楚惜微想跟沈无端正正经经打场已经很久,然而除少时教导,自四年前开始,沈无端对他就是以实战放任居多,鲜少亲自动手指教。
如今楚惜微已卡在《歧路经》第六层巅峰,沈无端则已臻化境,他迫切地想和沈无端放手打上场,才有可
“刀剑之于人,正如人之于人上人,都是追名逐利工具。”楚惜微给自己斟杯酒,“然而利器生双刃,伤人更伤己,莽夫舔血不以为意,智者出鞘必有千虑。”
顿顿,他对着沈无端笑道:“提线傀儡虽操纵于人手,可线索纵横,也牵制着人。”
沈无端眯眯眼,故作肃然沉色却从脸上如潮水退去,身体松,又是懒洋洋没骨头般样子。
“果然是长大,心思不少。”沈无端挑挑眉,“你且说来听听。”
“天生阴阳,世有清浊,正邪之间虽水火难容,但到底是相生相克、缺不可。”楚惜微眉眼轻敛,不经意流泻出线叹色,“大楚自开国以来,就颇为看重武林力量,从高祖时期扶持招揽,到先帝之时忌惮打压,如今楚子玉是打算以放权为表象,行掌控之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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