端衡看他眼,没好气道:
“为维持难民生计,色若监寺提出‘以工扶困’,叫他们经常上山帮忙做点杂务,好换些银钱,也算是条活路。自那以后,无相寺里就已经混入外人,最初只是帮厨火工和送菜农人,后来慢慢出现洒扫僧人和云游客……这些人身份都不起眼,所做事也微小,再加上色若暗中掩护,等到色见方丈发现不对时候,已经晚。”
天底下最温柔侵入,莫过于“润物细无声”(注)。
“杀人顶替,暗桩运作,药物控制,威逼利诱……在大半年时间里,无相寺被步步扯入浑水,寺内有实权人要被架空,要就是被控制或顶替,就连色空禅师也因弟子恒远背叛被困渡厄洞。”顿顿,端衡又道,“在赵擎被擒回寺内之后,这些桩子就同动作起来,以寺内那些无知僧人和附近无辜百姓安危、无相寺偌大基业作为威胁,让色见方丈为其所用。方丈有心破局,但寥寥数人之力难行其事,只能将计就计虚以委蛇,暗中借武林大会发出警示……”
楚惜微眼睛眯:“恐怕,方丈意思也是借此次危机把武林各派都调动起来,纵有死伤和入瓮之危,也好过盘散沙任人各个击破。”
端衡手指轻敲膝盖:“天下万物,不破不立……何况,们选择并不多。”
条却是松松挂着,明显是被人匆忙间戴上。
楚惜微本就觉得藏经楼大火蹊跷,更是把他话记在心里,却没想到会在今夜猝不及防地相遇。
他心里盘算万般,脸上分毫都不显,乖乖地坐在端衡对面,问道:“师叔是如何脱险?又怎会在这里?色见方丈还好吗?”
端衡看“叶浮生”眼,脸上还是万般嫌弃:“为人所谋,也为人所救。”
楚惜微心念动:“赵冰蛾?”
“眼下,师叔和方丈借大火死遁,化明为暗,而玄素因此接过大旗,以群情激奋向恒远施压,迫使葬魂宫由暗转明……确是步好棋。”楚惜微抬起眼,“但是这做,对赵冰蛾有什好处?”
端衡道:“夺权,报仇。”
楚惜微眼色沉。
赵冰蛾常居迷踪岭,她凶名也并不远扬,就楚惜微情报来看,只晓得她身份来历,其余解就不多。
“夺权之事,倒是好说……但‘报仇’又从何说起?”
“惊鸿出身……”端衡嗤声,“你是从哪儿知道赵冰蛾事?”
楚惜微便站在叶浮生角度,把同玄素起暗探渡厄洞、浮屠塔惊变事情说,只隐去百鬼门事情,把线索来历都推到赵冰蛾和西佛身上。
“……色空禅师说此番们可信赵冰蛾次,晚辈百般不解,回寺后先被搅入浮屠塔浑水,又遇到藏经楼大火,实在有些应接不暇。”楚惜微故作苦恼地按按额角,“不过,师叔和方丈安好,已是大幸。”
端衡听他说完这些,总算是看这混小子顺眼些,也讲起自己遭遇——
“跟色见大师在云水堂那日,明面是论道,暗中把无相寺情况交流遍。”端衡道,“大抵是在年关时候,无相寺接待些从西南边陲流亡过来难民,当时是听说边陲盗寇横行,又加上天寒地冻,便把他们安置在问禅山附近,负责这件事情就是色若监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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