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……”郑太守惊疑不定地看着他,“你要谋反?!”
“表舅何必把话说得如此难听?”叶浮生微微笑,“你们被贬谪至此,多年来饱受边陲苦楚和朝廷猜忌,眼见昔日同僚被软刀子磋磨打压,自己难道真没有唇亡齿寒之感?与其等到楚子玉收拾好乱局将等连根拔起,倒不如趁此机会……”
郑太守神情怔忪:“可是就算联合西川旧党之力,们也不过是以卵击石,并无挥师天京资本。”
“表舅,当年父王心血图谋也泡影成空,是没想过要坐上那骨血堆成椅子,但是这场深仇大恨,身为人子怎能不报?你们这些年被困囹圄,饱受打压,难道就没想过抒胸中之气?”叶浮生定定看着郑太守,声音微凉却含蛊惑,“不是要上位,是要拉楚子玉下马……然而要做到这点,以表舅现在地位很容易。”
最后句话就像盆凉水从头浇到脚,郑太守顿时清醒过来,他将之前酒宴上得到线报与“楚惜微”所言暗指结合起来,脸色沉:“你是说……关外异族?!”
“死。天底下从来都是鸟尽弓藏、兔死狗烹,他做楚子玉扫除异己刀,等楚子玉皇位坐稳,哪里还有他位置?今岁秋惊寒关役,他率领掠影卫奔赴战场,杀北蛮战将胡塔尔,自己乱箭穿心,勉强算死得其所,只可惜没等到亲手讨仇。”
郑太守惊,从他这话里听出隐含之意:“你……这十年,莫非你也在掠影?”
猜测出口,郑太守自己已然信五分,当初静王旧部不是没想过楚尧未死可能,然而多方打探寻找俱是无果,还险些引来朝廷猜忌,这才不得不按捺下来,接受这个事实。
如今楚尧活生生地出现在他面前,那就说明这十年来楚尧必定是活在个隐秘地方,而普天之下能如此掩人耳目到不留痕迹地方并不多,楚子玉掠影卫正是个。
再思及掠影卫统领顾潇与楚尧好歹有师徒情分,那狗贼倘若还有半分良心,也该留楚尧条命来,只是得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不容逃脱控制。
“异族作乱,这些年没少侵袭边陲,只是大多时候行劫掠不兴兵,现在……”叶浮生眼中流露出病态似快意,“朝廷猜忌你们,不肯增援兵力,边关军士也对你们多生排挤,权力分割十分严重,您是真没有芥蒂吗?就算您没有,其他人也不会有吗?”
顿顿,
他这番想法合情合理,叶浮生眼中划过精光,轻轻颔首。
郑太守如今虽然昏庸,却还是个聪明人,要骗过这样人不需要花言巧语,反而是要让他相信自己。
须知人受到所有蒙蔽,大多不是来源于外在蛊惑,而是内心自以为是。
他这点头,郑太守怒从心中起,猝然起身拂落杯盏,声音嘶哑:“你……怎能做楚子玉爪牙?”
“表舅何必急着动怒?常言道‘留得青山在,不愁没柴烧’,若是早早便死,那才是真完。”叶浮生脚尖勾,在茶盏落地前将其踢起,手稳稳接住,抬眼看向郑太守,“现在顾潇死,掠影卫里权力交替,更是百密疏时候;端王奔赴北疆,礼王意图谋反,楚子玉焦头烂额,诚王远在东海分身乏术……表舅,们等十年,现在不就是绝好机会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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