色空道:“赵施主……”
他话刚开头,就被赵冰蛾刀打断,弯刀劈在老僧削瘦胸膛上,若不是恒远见机不妙扑把,恐怕这刀就不只是砍出半寸深伤口,而是要剜出他心来。
“老秃驴闭嘴,你有什资格给交待?不过是年少爱风流,曾瞎眼,你也蒙心,刀两断,爱恨两绝,仅此而已。”赵冰蛾冷冷打断他,又抬头看着赫连御,“宫主,你姐弟相称多年,但你可曾有人真正尊为长?都说男人志高便情浅,阿弟你当初对温言软语诸般取悦,借上床来上位,却始终对年轻时不成器风流事耿耿于怀,到现在还要拿来说嘴,真是心眼小气性低。”
赫连御脸色变:“阿姊……”
不等他辩驳,赵冰蛾已经道:“为你生下擎儿,你得兄长信任,却暗中设计兄妹反目,擎儿疯傻拜你所赐,可惜当时愚蠢为你所骗,误将此事怪于兄长身上,助你夺权掌事……直到近日真相大白,为圣宫大事愿暂忍时日,你却已经等不及要拔除这眼中钉,当真令人齿冷。”
与赵冰蛾这妖妇……”
她说到半截便觉羞耻,怎也继续不下,在场众人却都是耳聪之辈,俱听真切,哪怕不知当年事也猜得其中必有风月难堪,顿时哗然。
个是慈悲为怀、德高望重西佛,个是杀人如麻、行事乖张妖妇,纵然白道老辈人不少都知他们两人间早年旧事,然而情意风流与种因得果不可相提并论。
议论纷纷,千夫所指,罗家主更是啐口唾沫,恨铁不成钢般拳锤在树上,其他人神色各异,或惊诧,或鄙夷,更有好奇与愤怒。众生百态落在玄素眼中,他脚下软,握剑手却越来越紧,若不是被楚惜微死死抓住,恐怕已经跳下去动起手来。
他面对自己产生难以抑制质疑,面又忍不住为赵冰蛾和玄素处境感到义愤悲哀,冷不丁想起在山洞时问过色见方丈无解之题——
她话没说完,便忽然挽刀挥,退步,未见暗器,嘴角却溢出血来——指风之劲,式可见。
“怎?恼羞成怒,想灭口?”赵冰蛾笑起来,讽意入骨,“以色侍人,狼心狗肺,你这杂种能有今天,也确非常人能及。”
赵冰蛾这段话,不仅是把脏水泼回去,还连带扯出葬魂宫主段耻辱过往。赫连御脸色陡变,萧艳骨咬紧牙关不敢开口,白道众人怔之后纷纷笑起来。
楚惜微心头松,自己刚才找好借口没来得及就被赫连御打断,眼看对方巧言令色要陷害色空和太上宫,唯恐事态超出控制,便暗遣属下趁混战机会跟赵冰蛾身
“那,色空禅师是如何看她呢?”
三十年前,色空双目未盲、清明俊朗,心怀慈悲意,足量红尘路,尚不是四大皆空西佛禅师,只是佛骨柔肠年轻僧人。
三十年前,她还姿容秀丽,韶华正茂,手下生死判,恩仇刀上决,并非恶名昭彰葬魂宫妖妇,只是爱恨爽快关外少女。
可惜正邪不两立,谎言总要破裂,从此所有人都口称妖人活该千刀万剐以正侠义,却没有人知道当年僧人究竟如何看她。
玄素忽然安静下来,他屏住呼吸等着色空下句话,也看到赵冰蛾眼中闪而过水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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