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天七夜,生死追逐,楚惜微跟叶浮生寸步不离,后者却连点反应也无,若不是渡食灌药还晓得吞咽,楚惜微怕是早就疯。
他脸上没有什多余表情,只是低下头,把叶
叶浮生瞳孔紧缩,他看到顾欺芳微微笑下,脸庞和身影都变得模糊起来,唯有声音清晰如故:“你这大人,诸般事情自己晓得,就比什都好……只要记得话,逢年过节多祭壶酒,还有,照看好你师娘。”
顾欺芳声音说完最后字就完全消失,伴随着狂风平地起,鬼哭狼嚎之声不绝于耳。叶浮生眼中泪还没落下就被风吹干,诸多嘈杂之声震耳欲聋,光影明灭间,他看到个个熟悉影子与自己擦肩而过,尚未认个真切,前所未有黑暗就笼罩过来,紧接着万籁俱寂,只剩下原本模糊呼唤愈加清晰——
“师父!”
叶浮生猝然睁开眼,日光从窗口流泻进来,冷不丁落进眼底,有些痛,刺激出泪水。
他浑身绵软无力,连动动手指也不行,然而只是个睁眼动作,却立刻被守在床边楚惜微捕捉到,时间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,泪痕未干脸上神情剧变,手颤抖好几下才伸出去,却不晓得该不该碰他下。
那消失殆尽,除却通往前方路,偌大方圆竟然只有他和顾欺芳脚下这片方寸之地绿意尚存,“可惜,回不去。”
看到顾欺芳那刻,叶浮生就知道这是什地方。
他面对着曾经阴阳殊途师长,听到最牵挂人声音,于这进退不得囹圄间明白生死之别,也明悟自己心所念,只可惜世已当归。
叶浮生不怕死,他只是可惜。
他这厢满腔情绪纠缠尚未分明,心所想也没酝酿出来,顾欺芳就忽然开口:“谁说你回不去?”
最终,楚惜微重新握住叶浮生手,感受到那手指轻轻用力反握,牙关紧要声不吭,本来就血丝密布眼睛这下全都红,慢慢泪如雨下。
滴滚烫眼泪落在叶浮生手背上,然后接二连三,叫他本来还有些茫然意识瞬间就被烫醒。
都说会哭孩子才有糖吃。楚尧从小娇气,遇事先哭为敬,往往都能等到别人顺着他心意,可是等他变成楚惜微,却再也哭不出来。
叶浮生有些慌,却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才好,只能干巴巴地挤出句话来:“睡多久?”
“七天。”这两个字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般艰难,楚惜微声音很轻,说得也缓,“那天晚上带着你杀出大营,花两天跟追兵打伏击,又用三天跋涉到这里,再在这里守你天夜……这久,你都没醒过。”
叶浮生愣。
“黄泉千步走,往世不回头。”顾欺芳淡淡道,“适才你走九百九十九步,若是再步跨过路口,才是真回不来。”
步之差,咫尺天涯。
“这个世上英雄不好死,无非视如归……但是辈先人骨未寒,又添尔等血犹烈,这天底下岂不就是豺狼当道,再也没好人?”顾欺芳喝干壶中最后口酒,嘴角勾,“们这些老骨头,可是都说好要在这里守着,你们这些兔崽子谁敢早来步……都不准呢。”
酒壶坠地,发出声脆响,在这刻仿佛天际惊雷乍现,震碎满目虚幻迷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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