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说,是之过,没教好你。”慕清商疲惫地探口气,“道不同不相为谋,这次是赫连家事,无权置喙,今后路……你自己且行且珍重吧,只是还得多言句,为人处世若不给别人留余地,也是不给自己留退路,不想看你山穷水尽那日,更不想有天……”
“亲手清理门户,对吗?”慕燕安哈哈大笑,笑得眼泪都流出来,“师父啊,你可还记得当年答应过什?现在,你说要清理门户?你想,杀?”
——“师父,你是不是很厉害?”
——“保护你,应该够。”
——“那……你会辈子保护
剑破云开天地,千古人已足矣。
他赢,青出于蓝而胜于蓝,是应该欢喜,可是现在却慢慢笑不出来。
“你既然来,就别走……师父,留下来,陪陪。”慕燕安轻声道,“这里十面埋伏,你走不出去,……你对仁至义尽,不会再害你,你留下来,还听你。”
慕清商只是看着他,言不发。
慕燕安觉得这是极好,他点都没想过要害慕清商性命,世上可以没有任何人,但慕燕安不能没有慕清商。反正师父从来没怪过他,就算这次犯错,还有天长日久时间来把隔阂填平。
们?”慕燕安指指自己,大笑,“师父,你以为……还会跟你走吗?好不容易拿下赫连家,那些权势地位唾手可得,扶摇直上指日可待,为什要跟你走?至于他们……”
顿顿,慕燕安手指点过这七个孩子,语气轻松:“你可以试试,能不能从手里抢人。”
言罢,他就动,手起剑落,直斩个孩子头,被慕清商抬剑架住,昔日师徒,如今终于兵戎相向。
者为杀,者为护,在这方寸之地腾挪辗转,慕清商心有顾忌,慕燕安却放手施展,到最后,已经力竭慕清商终于松开破云。
他多年未尝败,如今输给自己亲手教导徒弟。
半晌,慕清商忽然笑。
慕燕安不是第次看见他笑,这个男人不仅被时光眷顾,笑起来更得天独厚,只是今天笑得太难堪,苍白疲倦如行将就木老人。
他莫名有些不安:“师父,你笑什?”
“笑自己,做错件事。”慕清商摇摇头,“罢,错就是错,如今多言无济于事。你已经长大,心机武学俱有所成,……再教不得你什,就此放过吧。”
慕燕安握紧手中剑,笑意凝固:“师父,你要逐出师门?”
七个小小头颅滚落在慕清商身边,他整个人都在颤抖,那是种发自内心惊悸和愤怒,几乎吞没他整个人。
他手指碰碰犹有余温尸身,颤声问:“……稚子何辜,为什?”
慕燕安凑在他耳边轻声道:“师父答应过要保赫连家道血脉,也不为难,那……留个,不是很好吗?”
慕清商推开他,站起来,踉跄几步。
慕燕安从小看着他背影,只觉得他高不可攀遥不可及,如今终于把这个人拉下神坛,胸中升起难以言喻快慰和满足,连带之前久候不来怨憎也没。可是当他托起慕清商伤痕累累手,看着他空洞呆滞眼神,万般风仪毁于顷刻,那欢喜感觉也沉淀成无法形容复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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