赫连御懒洋洋地笑笑,伸手讨要:“既然认错,就把东西还。”
女子性格活泼精怪,将面具扔回他手上,合掌作揖,眨眨眼睛:“对不起,打扰。”
“被你碰上下,脏……”赫连御摩挲会儿,把面具戴回脸上,突然飞身落在花树上,屈指成爪扣向女子咽喉。以他今日功底,被认为这记十拿九稳,却不料那女子竟在间不容发之际从他指间逃开去,惊鸿掠影般落在枝头另端,连花叶都没颤上下,仿佛身轻如鸿羽。
“你这人,脾气怎这样坏?”女子手握在腰间刀柄上,双眼微敛,“左右个小小误会,已经道过歉,你却还要咄咄逼人,点也不大度。”
赫连御面具下嘴角弯:“大度人最早死,因为他们不懂斩草除根,眼里心里装累赘多,所以迟早要被连累死。”
天上太阳升起,可他太阳陨落,跟着那个人,起掉下去。
十、
三年之后,赫连御戴着白银面具走在山道上,背上破云剑被他挂上串骨风铃,摇动时候叮当作响。
自从那天之后,世上没有慕清商,也没有慕燕安。
他重新变回赫连御,人已长成弱冠男子,身量拔高不少,换上身白衣,把长发高高束起,揽镜自照时候,镜子里映出不是自己,而是那个已经死三年人。
所有光。
他不明白,点也不明白。
背后无数人欢呼雀跃,大喊着“魔头伏诛”,还有人叫嚣着下山搜查,不可放过活口,而慕燕安依然趴在崖边,染血破云剑还被他握在手里,剑刃好像和血肉长在起。
慕燕安直勾勾地看着下面,可惜除片苍茫,什也看不到。
这高崖十死无生,更何况他受那样重伤,就算侥幸没在山石上摔得粉身碎骨,掉进大江里样是把身血肉喂鱼虾。
说着,他反手拔出破云剑,遥遥指着女子咽喉:“不过你要是乖乖让剁那只手,再说出刚刚是把认成什人,今天就不杀你。”
女子目光在剑上扫,嗤笑:“如此度量,你可不配这把剑。”
她边说话,边抽出那把玄色长刀,镂刻鸿雁几乎要振翼而出,仿佛敛羽飞鸟即将鸣冲天,惊艳万里山河。
赫连御脸上笑有些冷。
三年时间足够
可惜当他拿下面具,露出妖冶邪肆眉眼时,再多清冷超凡都跌进尘埃里,违和到讽刺地步。
“怎学都不像你,不好玩。”他无奈地摇摇头,顺手把镜子给摔碎。
当下他在前面走得正好,忽然眼前花,脸上便是轻,料峭春风扑在脸上,微寒。
清悦女声从头顶传来:“阿商,你怎又打扮成这……啊,不好意思,认错人。”
赫连御抬头,看见盛放玉兰花树间落下截绯红衣摆,雪白花朵下露出半张脸,可惜算不得人比花艳,反是被这玉兰花衬得她不够冰肌玉骨,所幸眉目清秀间暗含大气,倒也不算难看。
可慕清商不该死。
——不,慕清商是自己跳崖,与何干?
——可他是被谁逼?可他是不该死!
脑子里七嘴八舌声音交杂,嗡嗡作响,他什都想不清楚,只能怔怔地往下看。
直到晨曦微露,旭日东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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