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滚……”
好
顾欺芳背后惊出
层白毛汗，把人从身上挪开，重新安置回床上，只手搭腕脉，眉头皱得死紧。
这
短暂
时间里，对方伤势又恶化。按理说人醒是好事，能够调动体内真气疗伤，可他竟然聚起缕内力刺向气海，使刚刚流转真气猛地滞，然后冲击经脉要穴，因此才会再度昏迷。
顾欺芳知道适才杀气绝不是骗人，开始这人是真想要下杀手，她也不认为自己那拙劣演技口才能骗过对方，只能说明是他克制住这样杀念。
他为什要这样做？
顾欺芳看着从那张苍白干裂嘴唇边缘溢出血线，五指松又紧，脑中天人交战，最终拂袖起身，暗骂道：“你又欠姑奶奶回，下半辈子记得还！”
还在原处留疤。
这应该是慕清商，却除张皮囊外半点也不像。若说洞冥谷内慕清商是藏锋内敛剑鞘，这人就该是冷厉杀伐剑刃。
要害落于人手，哪怕是只病老虎也不可大意，顾欺芳垂下眼睑，努力回忆着先前所救女子如何向恩人哭诉，奈何天生铁骨做不来梨花带雨，只好低垂眼睑，佯装出惊恐模样，说话磕磕绊绊：“
、是顾欺芳，之前在洞冥谷……你，见过……”
“慕清商”默不作声，直直地盯着她。
“没有别意思，只是你……之前也算救次，这回机缘巧合在崖下遇到，就、就脑子热，没想那多……”顾欺芳此时“睁眼说瞎话”功夫还不到家，自然是垂着眼睛不敢看他，配合着此时难得弱势地位和刻意放轻声音，倒是显出几分可怜，“若是要害你，也不必等到这个时候，你、你若是不放心……”
骂完，她端起药碗口闷，然后手扶起对方，低头把药汤渡过去。
对方这回大概是彻底没意识，吞药时候还算配合，顾欺芳好不容易把碗药渡完，就翻身上床榻，运起内力去给他疗伤，想要把他体内紊乱真气理顺些。
她生平头回这样做，紧张得全身紧绷，额头上也挂满汗，等到体内经脉都有空虚疼痛感觉，前面才传来低哑声音：“滚……”
“要滚，等你还清姑奶奶救命之恩再说！”顾欺芳咬着牙，“两颗救命药，路舟车劳顿和担惊受怕，还有这次内力疗伤，桩桩件件你都记清楚到底欠姑奶奶多少！”
他意识还不大清醒，若是顾欺芳在正面看着，便晓得那双眼已经睁开，眸中血色明灭，双手指甲都深深嵌入掌中，如抗拒着体内洪水猛兽。
她搜肠刮肚也没想出什合适词，眼看就要自作聪明被自己话憋死，那人却缓缓松手，眼里血红也褪去些许，然后玉山倾倒。
顾欺芳手已经悄悄摸向腰间小刀，却被这砸差点吓飞魂，以为是自己小动作败露，时间心跳如鼓，过会儿才发现这人是又昏过去。
刚才那下，怕是强弩之末。
她缓缓松口气，下意识摸摸自己脖子，惊讶发现刚才觉得生疼地方，实际上点淤痕红肿也没有。
对方是在皮肉相碰时以最后丝内力透入她体内，若是她有半点加害之心，就算他撑不下去，也能在无需五指发力情况下断她咽喉，偏偏他没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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