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父瞪眼,低声骂骂咧咧:“看你说什胡话,头发长,见识短,树都在山上呢,不去照顾能行?!”
他似乎不想让盛川背,搭着盛母肩膀,故意加快速度,瘸拐走在最前面,盛母连声道:“慢点儿,慢点儿。”
盛川就跟在后面,用手电筒给他们照亮,束光影划破黑暗,将周遭树木草丛照得朦胧不清,深脚浅脚回家。
盛母把盛父搀到门口椅子上坐着:“去厨房下点面,就当宵夜,往山上跑那久肯定都累,你们赶紧坐下来歇歇。”
盛父腿疼紧,不坐也不行,摸摸口袋里烟斗,似乎想抽两口缓缓,但没找到火,正四处搜摸着,面前忽然多个打火机。
上不说话,轻叹口气坐在他旁边:“咋不进去坐着?”
盛川还是不习惯和盛父同处屋,闻言摇头道:“外面凉快。”
知子莫若母,盛母当然知道儿子心里别扭,她将诊所门口玻璃小推门拉紧些,静默片刻,才忽而低声道:“别怪你爹……”
盛母哪怕上年纪,模样也是清秀,依稀能看出几分年轻时俊气,她右手握拳,轻轻锤着小腿,叹息道:“他这个人啊,大字不认识几个,书也没念过几天,能懂什大道理,川子,你看着脾气软,但妈知道,你其实跟你爹样倔……”
“这几年他嘴巴硬,撑着不肯低头,但心里早就后悔,他有次喝醉,说他这辈子统共就做过这件糊涂事儿,不仅断你出路,还逼你不肯回家,你说但凡你们爷俩谁先低个头,何必闹几年都见不着面……”
盛川搬着板凳,不知何时坐在他身侧,指尖夹着个红塑料壳打火机,递给他:“用这个。”
盛父闻言下意识看向他,嘴唇蠕动着,似乎想说些什,但又没能说出来,最后手忙脚乱接过那个打火机,硬生生看出几分受宠若惊感觉。
烟丝被点燃,不多时就冒起袅袅白烟,这种烟味道很辣,寻常人是抽不惯,盛父抽十几年,身上经年不散都是这种味道。
盛江河吧嗒吧嗒抽着烟,斗烟都快抽完,生平第次没尝出什味道来,末
“你爹没文化,哪里知道读书好处和重要,那个榆木脑袋敲碎你也和他掰扯不清楚,当时你爷奶又生着病,家里统共就那点钱,真拿去供你读书,下子就掏空,万遇上个什意外,你说可怎办?”
盛母说都是实话,有些盛川知道,有些盛川不知道,他闭着眼没吭声,不知在想些什,盛母目光慈祥,轻轻拍拍他背:“你爹老,别再跟他较这个真,他最近天天往山里跑,不是因为不想看见你,是怕你看见他烦,再摔次,就真没几年活头。”
盛川睁开眼,望着远处夜色没说话,他想起以前,盛父虽然脾气,bao躁,喜欢动藤条抽人,但也是对他好过,有年村里发大水把桥给淹,没有路去学校,盛父就天天把他扛在肩膀上,趟水把他送去学堂,脚都泡烂。
他们是怎闹到今天这个地步呢……
没过多久,盛江河伤口就处理好,腿上缠着厚厚圈纱布,幸而骨头没断,盛母拿药,然后把他扶出来:“老东西,看你以后还往上山跑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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