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有病,不止个人这告诉过沈郁,他指尖微抖,攥住口袋里直放着镇定药物,力道大得险些将药片碾碎,呼吸陡然开始急促起来,眼神也有片刻暗沉。
盛川无声观察着他情绪变化,等发现不对时候,攥住沈郁微颤肩膀,他气息温润,在深秋微凉季节也令人如沐春风,缓缓平复着沈郁不安燥郁:“你知不知道小时候在哪里生活?”
沈郁没说话,面色苍白,但身上抽痛来得没有以前那强烈,他眼见着盛川打开电脑,退出界面,切换到成张地图,在上面最偏远最贫瘠地方画个红圈:“家在这里。”
盛川不知道为什,忽然很想和他说说自己小时候事,声音幽远,像把锁翻开记忆匣子:“那个地方很穷,年四季,风沙连天,夏天时候到处都是蚊虫,冬天时候又冷得让人受不,那个时候如果上学,天不亮就得从床上爬起来,然后走两个小时山路去学校……”
盛川从来没和别人说过这些,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愿意去回想那段记忆,太苦,也太累,他曾将那里视作泥潭,拼命想抽身爬出去。
盛川:“那你会给吗?”
沈郁:“你觉得会给吗?”
盛川:“你会给。”
沈郁会给,他似乎十分笃定。
盛川说完,攥住沈郁手腕,然后将他把拉进怀里,在对方跌过来瞬间,盛川似乎能隔着层血肉皮囊,看见他身躯里正在跳动着、鲜血淋漓颗心脏。
盛川当然不可能看那种东西,他骨子里其实也有几分矜持,不会明目张胆做那种让人脸羞耳臊事,大部分时候都在钻研着怎挣钱,属于事业型男人。
前提是忽略他把车橘子丢在路边事儿。
沈郁把手缓缓插入口袋,居高临下看着他,身形薄弱,却也倾洒下大片阴影:“在看什?”
盛川刚才在和广告公司沟通宣传图设计,看见沈郁走来,直接关掉电脑,这不太符合他惯作风,毕竟如果有对方帮忙,这条路会好走很多:“没什,帮老家叔叔谈点生意。”
沈郁右边眉毛挑挑:“什生意?”
“后来从家里跑出来,刚到大城市时候,谁也不认识,就在工厂帮人卸货,个月两千块钱,包吃包住,
上面有很多道伤,沈老爷子留道,沈润也留道,最深那道,是盛川留。
盛川扣住沈郁手,不让他乱动,从身后贴着他耳畔,低声说句话:“但是现在不想要。”
他忽然不想要。
沈郁闻言身躯顿,没有回头,声音忽然轻下来,眯眯眼:“那你想要什?”
盛川没说话,他定定看着沈郁侧脸,指尖在他墨色发间缓缓穿梭,寸寸描摹着他骨骼眉眼:“等你病好,再告诉你。”
盛川:“合法生意。”
沈郁:“……”
沈郁生病之前脾气就刁钻,生病之后就更不见得会好到哪里去,见盛川不说实话,抬手就要把电脑打开,却被他按住手。
盛川靠着沙发,抬眼看向他,故意问道:“怎,你想给钱让做生意?”
沈郁闻言,不免又想起盛川当初就是因为钱才接近自己,眼神暗暗,意味不明反问回去:“怎,你想要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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