曲淳风点点擦拭着剑身边缘,哪怕已经很干净,也还是未停下动作,正出神着,身旁忽然轱辘滚过来个鱼篓,里面共有四条鱼,现在剩两条,正在里面孱弱扑腾着。
给你吃。
这个篓子无声表达出这三个字。
曲淳风下意识抬眼,就见临渊正盯着自己,眼下泪痣醉人,不笑时候也有三分笑意,披着青色外衫,露出半个白皙肩头,与墨蓝色身躯相得
说完将手里篓子递过去,曲淳风下意识接过,想付银钱给他,但念及自己目前身份只是个穷酸书生,又顿住,只好道:“这些时日淳风叨扰,实在过意不去,日后筹够盘缠,定当加倍酬谢。”
林伯摇头道:“篓子鱼,不值什钱,公子客气。”
语罢又叮嘱几句,这才告辞离开。
曲淳风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去,看看手里篓子鱼,后知后觉想起自己已经几日未进食,他虽有玄术,但体质也仅仅只是比普通人稍强些,未达辟谷之境,如今身上有伤,便觉饥饿。
他拎着鱼重新回屋内,结果就见那条鲛人正趴在床沿等自己回来,身上微湿,聚着些许小水珠,滴滴答答下落,幸而身上还披着衣服。
曲淳风不睡床,所以他并不在意床榻是干是湿,只觉得鲛人既然缺水,那定是要从头到尾巴都必须浸入水中,所以直接浇在临渊身上。
这盆水分量相当可观,兜头浇下时,床榻上积大滩水洼,像小溪似滴滴答答往下流,地面也湿泞泞片。
临渊罕见愣会儿神,反应过来,下意识看向曲淳风,却见对方手里拎着个木盆,正站在床边等着自己回应,大有他只要说个不字,就立刻再浇盆过来意思。
“……”
临渊还能说什呢,慢半拍动动尾巴尖,表示够。
曲淳风想起昨天事,顿顿,然后将那篓子鱼放到他手边,听不出情绪道:“吃吧。”
说完在不远处找块干燥地面坐下,罕见没有修炼,而是用块墨色丝绸帕子,有下没下擦拭着长剑。
曲淳风不吃鱼。
他上辈子杀太多。
为炼药,甚至亲手剖过那些鲛人骨骼五脏。他没办法将他们当做自己同族,却也没办法将他们完全当做牛羊类牲畜。
曲淳风见状,把木盆放回原处,正准备收拾收拾屋子,却听外间忽然传来阵脚步声,心中猜到来者,无声看临渊眼,示意他不要乱动,然后走出屋外,将门落锁。
来人正是林伯,他在渔村生活多年,且熟知水性,所以那日船翻之后并无大碍,自己游到岸边,心中记挂着曲淳风伤势,今日特来探望番。
林伯手里拿着个钓竿,另拎着筐活蹦乱跳黑鱼,见曲淳风从屋子里出来,走上前关切问道:“曲公子,身体无恙否?”
曲淳风对他抱拳施礼,笑着道:“多谢老伯挂心,只是略感风寒,并无大碍。”
看出来,林伯感觉有些不好意思,想他把年纪,带个后生起出船,鱼没捞到就算,反而翻船落水,传出去都没脸:“说来惭愧,是老朽技艺不精,连累公子,黑鱼汤最是滋补,这篓子黑鱼留给公子养伤,等你伤好,老朽再带你出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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