曲淳风听着临渊连串问句,抿唇不语,心想这鲛人不厌其烦,莫不是想哄自己开心,这个念头起,就怎也压不下。
曲淳风视线落在临渊颈间带着古玉坠子上,伸手摩挲片刻,静默瞬后,忽然低声道:“这是母亲留下遗物。”
他从没和任何人说过自己身世,那些师弟见他直带着这坠子,且轻易不让触碰,便以为是师父赐,故而才如此珍惜。
临渊不明白他为什会忽然说这个,动动尾巴,有些紧张问道:“那你父亲呢?”
曲淳风摇头,语气出乎意料平静:“死。”
临渊问他:“那你会捉鱼吗?”
曲淳风自然是不会:“……”
临渊又问:“那你会游水吗?”
曲淳风还是不会:“……”
临渊紧紧手臂,竭力想把面前这个人类抱进怀里,但奈何自己太过纤瘦,仅能抱住半,拍拍曲淳风后背,像是在安慰他:“你看,你什都不会,还不愿意学。”
鲛人到底还是单纯,想也简单,他只以为曲淳风是因为没师父所以才难过,掰着手指,和他认真阐述拜师种种好处:“当你师父之后,可以教你捉鱼,教你游水。”
还可以教你吐泡泡,但临渊觉得这个曲淳风肯定不会学,就没有说。
曲淳风:“……”
曲淳风心里原本是真沉重,但听见他话,只感觉自己卡在中间不上不下,哭是哭不出来,但笑也笑不出来,百般滋味混杂在起,实在难言。
幸亏他没说自己父母双亡,否则这鲛人只怕还要当他爹娘……
他只记得自己幼时战乱割据,四处都在打仗,后来家人整理财物,路南下逃亡,谁曾想遇见山匪,都死个干净,他侥幸留下条小命,最后被云游洪观微带回京城。
也许因为当时年纪小,对爹娘都没什记忆,现在回想起来,也不至于太过伤感。这天下时局如此,分分合合,生逢乱世,实在有太多无辜人都丢性命,只盼如洪观微卦象中所言,楚国气数已尽,北有明君而立。
曲淳风不由得看向自己手中所持之剑,剑身清楚刻着“上善”二字,可前世它沾太多血,如今想来,难免有些讽刺。
远处海面波澜壮阔,浪越过浪,好似那朝代更迭,曲淳风将剑缓缓收入鞘中,像是放弃什似,对临渊
曲淳风闻言想说些什,但又觉得自己不必和条鱼计较这些,又咽回去,动动身躯想把临渊推开,谁料被对方更加用力抱紧,只得放弃。
鲛人是冷血动物,临渊身上从来都是冰冰凉凉,他自己却浑然不觉,只觉得曲淳风不开心,得让他开心些:“给你摘果子吃好不好?”
曲淳风摇头。
临渊又问:“那给你找珍珠好不好?”
他乖乖坐在曲淳风身边,墨蓝色长发衬得肤色极白,唇色极红,副妖气横生长相,在这名人类男子面前,偏偏眼神单纯如同张白纸。
曲淳风垂眸,看向鲛人紧紧抱住自己腰身手,对方尖锐指尖都乖顺收敛起来,到底没推开,只说两个字:“不必。”
临渊:“什不必?”
曲淳风:“不用你教。”
临渊好奇:“为什不用教?”
曲淳风抿唇:“不用就是不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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