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次清晰些。
靳珩有些想笑,没由来那种,也许他觉得这三个字相当讥讽且无力,从座位上起身,颀长身形极具压迫性,听不出情绪道:“知道。”
既不说原谅,也不说不原谅。
假使个人捅他刀,那最好求得原谅办法就是他自己也捅自己刀,而不是在这里说这些无谓话。
庞凡面色青白,本就难看脸色愈发怪异起来,他双眼睛死死盯着靳珩,大概是想放些狠话,但不知想起什,又什都没做,径直冲出教室门。
闻炎把手垫在脑后,闭眼道:“有什事和说。”
事实上,他是个笨嘴拙舌人,这种时候就难免显现出来,却做不得假。
那天体育课时候,闻炎和靳珩坐在起,不少人都看见,不管因为什原因,或多或少都有些许忌惮,最明显大概就是庞凡。
不知道闻炎做什,夜之间,庞凡就从斗志昂扬公鸡变成心惊胆战过街老鼠,这天靳珩下课坐在位置上,眼前忽然洒落片阴影,抬眼就见庞凡战战兢兢站在自己桌前。
靳珩手里拿着瓶水,他把盖子缓缓拧紧,情绪滴水不漏:“有事?”
闻炎心想明明每次都是靳珩耍流氓,怎弄得好像他思想不纯洁似,不经意翻个身,结果没成想床铺发出吱呀声动静,身形僵,立刻不敢动。
靳珩把作业收进文件夹,语气纯良无害:“不好意思,床有点旧。”
闻炎心想看出来。
靳珩校服外套原本搭在床边,因为晃动,呲溜声滑下去,闻炎随手捞起来,结果发现地上掉个小纸团,捡起打开看,才发现是学杂费表单。
靳珩没注意到,他背对着床,正站在书桌前整理书包。
班上其他人在看热闹,却又不敢议论什,直到老师进教室上课
庞凡看他眼神很复杂,既恨且怕,隐隐还带着股憋屈,垂落在身侧手攥得死紧,脸色涨红,气势十足憋半天,才勉强憋出三个字来:“对不起……”
细弱蚊蝇,如果不是靳珩睨着他唇形,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。
靳珩把水放回桌上,靠着椅背端坐样子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成熟与城府,那双遗传自母亲眼睛使他看起来干净异常:“你说什,听不见?”
靳珩看起来并不稀罕他道歉,笑笑,让人后背发寒:“声音大点。”
庞凡闻言胸膛起伏不定,这是他,bao怒前兆,但不知为什,又生生忍下去,顶着周遭异样视线,重新说遍:“对不起。”
闻炎看他眼,把纸叠回去,重新塞进口袋,外套轻轻搭在原位,拉链发出声轻响。过那片刻,闻炎拿起手机重新打游戏,随口问道:“你在外面有工作吗?”
靳珩换睡衣,往床边走来,身形颀长清瘦:“暑假打算找兼职。”
闻炎关停游戏,皱皱眉:“正是升学关键时候,不适合工作,暑假还得补课。”
崇明补不补课不清楚,但按照历年传统,六中肯定是得补。
靳珩对学习这种事从来就没放在心上过,躺上床,不期然发出吱呀声轻响,他关掉灯,身上洗澡后潮湿和沐浴露香味在黑夜中显得尤为明显:“到时候再说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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