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吗,”公孙琢玉看向她,嘶声,“本官上月直在调查女飞贼盗窃官印案,只和疑犯见过,你见过本官,难道你也是……”
“哎呦大人!”姑娘吓连忙摆手,“是奴家说错话,从不曾见过大人,该打,该打。”
公孙琢玉轻哼声,收回视线,这才看向杜陵春,低声殷勤道:“司公,咱们往楼上去,上面有雅间,楼下鱼龙混杂些。”
杜陵春脸色依旧难看,闻言嗤笑声道:“倒没看出来,公孙大人还是个风流种子。”
公孙琢玉摸摸鼻尖:“不是下流种子就行……”
她们身体柔若无骨,丝帕乱飞,混杂着各种脂粉香气,不动声色撩拨着杜陵春,后者脸色则肉眼可见阴沉下来,细看竟有几分阴鸷,冷冰冰道:“滚!”
姑娘不大乐意:“哎呦,都进咱们这地界,你装什正人君子,瞧你这细皮嫩肉模样,似女子般,该去对面青街呢。”
青街就是小倌楼,全是断袖扎堆地方。
杜陵春不是江州本地人,眯眯眼,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她话里意思。正待说些什,手臂忽然被人攥,紧接着跌入个带着浅淡松香味胸膛。
公孙琢玉可不想惹这位活阎王,他面将杜陵春虚护在怀中,面挡开那些狂蜂浪蝶:“各位姑娘,对不住,朋友面皮薄,你们莫吓着他。”
公孙琢玉可以对天发誓,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这尴尬时候。眼见着虞大夫进入巷子里烟花之地,他站在门口,双脚却像是灌铅样,怎都挪不动步子。
“司公……”
公孙琢玉不期然想起身旁人是名太监,向伶俐唇舌竟也显得不利索起来,双手不安搓来搓去,犹豫着道:“此地污浊,不如……不如们先回去……”
声音很小,像犯错样。
杜陵春没说话,侧目看他眼,不知在想些什,总归声音听不出喜怒:“不是要追疑犯,你站在门口如何追?”
声音很小,只有他自己能听见。
公孙琢玉恐又有什不长眼姑娘往杜陵春身上贴,直护在旁边,抬手隔开那些醉醺醺酒客。杜陵春不喜欢与人太过靠近,平日里就连仆役也不得近身伺候,此时被公孙琢玉虚护在身前,难免磕碰到。
躲又躲不开,避又避不得,只有那清冽
姑娘挥挥手帕:“公孙大人,您说话,咱们姐妹自然是听,只是日后记得常来,多照顾照顾生意。”
这话说,好像他经常来这儿嫖样。
公孙琢玉瞪她眼,正气凛然:“胡说八道,本大人从不踏足烟花之地!”
姑娘娇笑,往他胸膛上拍下,嗔怪道:“奴家上个月还见过您在这儿喝酒呢。”
酒钱还是赊。
语罢冷冷拂袖,竟是率先走进去。
公孙琢玉只得跟上,同时在心里默默抽自己个嘴巴子:让你跟,让你跟,居然跟到青楼这个破地方来,真要命!
风月楼亦是销金窟,楼下歌女奏起丝竹管弦,声音甜腻唱着露骨诗词,让人面红耳赤。杜陵春衣饰华贵,从进门开始就被那些揽客姑娘盯上,三三两两娇笑着拥上来往他怀里靠。
“哎哟这位公子看着面生,怕是第次来吧。”
“奴家擅曲,给公子唱曲子听好不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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