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秋晚瞪他眼:“不找便不找,这倔脾气也不知是随谁,瞧你也不想在这儿待着,翠翘,撵他出去。”
语罢将手中丝帕甩,转身进内殿。
翠翘下意识看向杜陵春,却见这位爷直接走,头都不回,走那叫个干脆利落。
公孙琢玉正坐在皇宫门口马车里等杜陵春,忽听得外间有人喊自己,下意识掀开车帘,却见是严复。
公孙琢玉本能想下车,但见严复也坐在马车里,隔着帘子和自己说话,就没动,拱手施礼:“原来是严相,不知有何要事?”
杜秋晚理理帕子,出声道:“二十年前事儿,没想到还能在京城遇见……也罢,不是什大事,听人说他已查出此案真相,做个京兆尹也算合适,陛下应当不会反对。”
杜陵春罕见笑笑:“多谢姐姐。”
自己弟弟,自然怎看都顺眼。杜秋晚心想杜陵春比皇后那个整日只知逗猫走狗胞弟不知强上多少,只可惜……
只可惜当年为生计所困,进宫净身当太监。
现如今就算权倾朝野,富贵在握,也不见得真就开心。
杜秋晚望着杜陵春,有那片刻怔愣出神,不知是不是错觉,她总觉得弟弟身上常年挥之不去那股子阴郁气淡些。
夏季已然将过,殿阁中花却仍是芬芳馥郁。杜秋晚见杜陵春肩头落片枯叶,抬手替他轻轻拂去,指甲染着丹蔻,纤细精致:“当是什事,也值得你来求。”
杜陵春静默瞬道:“他是弟弟心腹。”
杜秋晚道:“再亲近,也要提防着,人心隔肚皮,你焉知他对你是片忠心,莫要搬起石头砸自己脚。”
因着杜陵春过于反常态度,她并没有立即答应此事。
严复笑着捋捋胡须:“小友为何在此?”
公孙琢玉不介意让别人知道自己跟杜陵春是伙:“啊,因为有些事要与杜司公相商,故而在此等候他。”
严复把年纪,总不可能真去计较什,为官做宰,心胸比寻常人要豁达多。他闻言捋捋胡须:“莫将军与老夫也算故交,只可惜当年莫家出事之时,老夫无力相帮,今日多谢小友在殿上求情。”
要做个好人,势必要面面都顾虑周全,有人说严复门生无数,好友
宫中太监多有找宫女当对食,搭伙过日子。虽知道说会惹杜陵春不悦,杜秋晚还是没忍住道:“你也该找个亲近人在身边伺候着,总是个人,像什话。”
杜陵春果然不大乐意,阴恻恻道:“姐姐这是在刺?”
他个太监,找什女人。
杜秋晚皱皱细长眉:“你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,不试试怎知道,先找个知心伶俐伺候着,说不定你就改主意。”
杜陵春甩袖,冷声道:“不找!”
杜陵春斟酌着道:“姐姐可还记得从前……”
杜秋晚觉得日头晒人,在廊下懒懒落座,用帕子轻轻拭拭额角汗:“从前如何?”
杜陵春半真半假编个理由:“从前咱们路过江州时候,曾遇位善心夫人施粥赠粮,那公孙琢玉便是其独子,说来于们也有饭之恩。”
旧年日子太苦,实难忘记。听他这说,杜秋晚也记起来,微微怔:“竟是那位夫人孩子?”
杜陵春点头应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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