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落下,却静悄悄没人应答。
洪侍郎见状犹豫瞬,只能硬着头皮下马车,路小跑至对方马车前,隔着帘子拱手,陪笑问道:“敢问可是杜司公?”
马车终于有动静。但见那帘子被只修长手缓缓挑起,露出张略显阴柔面孔来,赫然是杜陵春。他淡淡阖目,听不出情绪打声招呼:“洪大人,好巧,这是上哪儿去?”
洪侍郎时还没想明白其中关窍,闻言含糊答道:“有些急事,要去京兆府趟。”
杜陵春恍然,继而追问道:“什急事?”
文仲卿被迫留在这里画像。他硬着头皮看眼那尸体,又惨不忍睹偏过头,哆哆嗦嗦从案堂上抽出宣纸,提笔蘸墨。对着那女子看眼,画笔,看眼,画笔。
而这边,洪侍郎刚刚从皇宫出来,骤然听闻公孙琢玉将自己宝贝儿子捉去,面色当即变,坐上马车吩咐家仆速速赶往京兆府,谁曾想半路就被人截住。
车夫急急勒住缰绳,吁声,见前方停着辆装饰华贵马车,下意识看向车帘里面:“老爷,前方路堵住。”
洪侍郎眉头紧皱,心中记挂着洪文涛,语气焦急不耐起来:“叫他速速让开。”
车夫支支吾吾:“老爷,好似是京律司吴副使……”
耽误,立刻命人取来仵作验尸家伙什。堆衙役围在旁边,亲眼见着公孙琢玉带上布手套,然后用副视死如归表情摆弄着尸体。
公孙琢玉摸摸女尸后脑,顺着脊椎骨路往下,最后摸到个硬硬东西,命人举着灯烛看,这才发现端倪。
公孙琢玉拨开女尸头发,用镊子番操作,只听当啷声轻响,竟是从后颈拔根钢钉出来,女子头也终于不再僵直仰着,微微垂些许,只是嘴巴依旧大张着。
众人见状心下阵骇然,什人如此恶毒,手段也太凶残些。
公孙琢玉忍着不适,继续查看,最后在尸体四肢关节处都发现钉子,只是死亡时间太久,钉子拔出后已经不太能掰回正常姿势。
能在官场混上高位都是人精。洪侍郎心想那公孙琢玉是杜陵春手提拔上来,对方今日在此拦截,
吴越身为京律司副使,常常四处行走,张脸还算有些辨识度。他此刻抱剑坐在车辕上,双漆黑眼盯着车夫,神情古井无波。
“哗——”
洪侍郎听京律司三字,猛掀起帘子,他抬眼定睛看,却见对面马车上驾车正是吴越,心头不禁咯噔。
吴越乃杜陵春亲信,他此时坐在外间驾车,那里面坐着人是谁也就不言而喻。
洪侍郎略微扬高声音问道:“敢问可是杜司公?”
文仲卿在旁边做笔录,又害怕又好奇:“大人,这女子是如何死?”
公孙琢玉按按女子胸腹,硬邦邦鼓胀:“可能是被灌入蜡油,活生生烫死。”
他试图将女子嘴里蜡块掏出来,但想可能会撕裂嘴部伤口,便放弃。
公孙琢玉对文仲卿道:“你明日将这女子画像贴出去,先查查她身份,天色不早,各回各家吧,明天再继续查。”
语罢三两下扯掉手套,跑到后院井中打水洗手去。众人见外间黑沉天色,也是心里直打怵,三三两两结伴,逃命似离开府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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