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婆嗤笑
声：“长生不老是世间无数人梦寐以求
东西，当初你们抛弃
切去追求它，现在却都后悔。”
暮残声心中跳，只听闻音道：“如果长生不老代价是生不如死，那也太过沉重。”
最后个字刚出口，第二杖又打下来，这次闻音没撑住，重重地跪倒在地上。
“世上没有什
东西是不需要付出代价才得到，也不是每次选择都可以后悔。”神婆走到他身边，用木杖抬起他脸，“这次你虽然带回新替身，但还抵不上你私自离山犯下错，不过……看在这多年情分上，婆婆心疼你，给你个机会，只要说出你离山真正原因，
就让你做这次命主。”
“……只是受不那些虫子日夜在骨肉里作祟，想去外面寻个解脱。”他苦笑声，“可惜，还是没死成，只好回来。”
若非那双眼睛黯淡依旧，暮残声几乎要以为他是在与神像对视。
他犹豫片刻，耳朵动，将到嘴边话咽回去，然后把自己藏得更隐秘些。
第二个人也进来，是神婆。
老太太进来，便看到他站立着背影，幽幽道：“音儿，怎不跪拜？”
闻音在外表现出来温和到此刻完全消失，他双手紧握成拳，道：“婆婆，您从小教过男儿膝下有黄金，只跪天地君亲师。”
。
臭味来源于神像背后。
暮残声将香烛点燃，然后围着神龛底座转几圈，终于在靠墙死角处发现个黑黢黢洞穴。
那像是耗子打出来，横竖不过半掌宽，直通后方山体，里头乌漆抹黑什都看不见。暮残声用爪子摩擦下洞口，只觉得石面光滑，再嗅嗅爪垫能闻到些许腥气，应是有活物经常出入这里。
洞穴光滑低矮，此地又阴暗潮湿，暮残声托着爪子思量片刻，忽然想起刚才那两人对话时提到“蛇妖”，立刻抬头看向石像颈间长蛇。
“是吗？”
神婆脸上挂起
“山神大人，算不上你天地吗？”
“算。”闻音嘴角嚼着冷笑，“所以，不跪！”
他话音未落，盘蛇木杖便重重打在他右腿膝弯，青年脸色白，用手撑住地砖，好歹是没跪下去。
“闻音，你是外来孤儿，因为天生瞎子被父母遗弃，当年是和山神大人收留你，给你起名，教你技艺，否则你早不知道死在何处去。”神婆冷冷道，“这辈子最恨忘恩负义人，眠春山养活你，你就不能忘山神大人恩情。”
“婆婆，不敢忘。”闻音低着头，声音微哑，“可是现在……宁可你们当初没有收留，让死在外面被野狗叼骨头，也好过在眠春山做个长命人。”
如果是蛇，自当以腹而行，那洞口痕迹也就不足为奇。
正当暮残声犹豫要不要委屈自己变成蛇鼠钻进去探究之时，大门突然传来“吱呀”声，有人进来。
因着来前那道诡异目光，暮残声没有贸然铺开神识警戒四周，而是将自身气息隐匿到近乎于无状态，故而这下虽然来得突然，他倒也不慌，直接藏在神像背后。
进来人竟是闻音。
山路难行，盲眼青年手里也多根木杖，他摸索着走到蒲团边，却没有跪下去，而是直挺挺地站着，面朝神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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