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什这样说?”
闻音苦笑声:“婆婆意思,不就是让大人杀吗?”
虺神君先是愣,看着他那双空洞眼睛,也不否认:“你怎知道?”
“当年是您把带回来,也是您教养,算是半个父亲,因此想救您心绝不作伪,别说放碗血,就算把血流干也没关系……”闻音垂下眼睑,“可是婆婆放血时,感受到她杀意。”
他视为至亲神婆,在那刻对他动强烈杀意,让闻音如堕冰窟。
昔日那个拿着火把扬言要烧他庙然后又坐在神座下絮叨姑娘,已经变成华发苍苍朱颜不再老人,至死也未安息,几乎算得上面目全非。
虺神君轻轻抚摸她头发,就像百多年前对待那个哭成花猫姑娘样。
“知道该怎做,你去吧。”他温声道,眼睛里似乎含把细碎月光,清润无瑕,“小蝶,多谢你,还有……”
对不起。
神婆自然听不见他未出口三个字,阴灵化为道冷风从山顶刮下去,原地只留下虺神君和闻音。
四令中最具杀力,旦启用就是自断此山地脉,百兽发狂,草木绝根,水源断流,山石崩塌,直到整座山都崩毁为止。”
闻音急迫地问道:“有什办法可以阻止吗?”
“两个办法,是在那之前杀下令者,魂飞魄散之后崩山令自解,二是……”虺神君抬起手,“用开山令与他抗衡。”
生机对杀意,庇护与毁灭力量僵持,只看谁能坚持到最后便是赢家。
闻音脸上却流露出难色,那蛇妖难以对付,暮残声能不能在这短暂时间里打败它未可知,若将希望押在这处未免失算,可是虺神君被困百年,现在还有余力去与蛇妖对峙吗?
“是个瞎子,爹娘扔下时,说马上就去给找大夫,可是他们再也没回来,从那之后就告诉自己再也不要被人骗……”闻音只手托腮,“看不见话,不
盲眼青年坐在山崖边缘,试图靠激斗之地更近点,浑然不顾山风随时会把自己吹下去,耳中雷声轰鸣不断,尽管离得远,仍让人听得瑟瑟发抖。
虺神君跟孩子样抱膝在旁边坐下,问道:“你很担心那只妖狐,他是怎样性子呢?”
“脾气硬,敏锐多疑,不会说漂亮话……但是,很喜欢他。”闻音歪过头,“他是只狡猾狐狸,如果打不过那蛇妖,定会先跑然后再伺机报复,所以不担心他。”
虺神君微微笑:“可你神情有些忧虑,分明是在担心什呢。”
闻音轻声道:“担心是……以后见不到他,下辈子还能跟他认识吗?”
神婆显然也想到这点,她咬牙,道:“大人,这就去召集村民,定让他们奉上香火愿力恢复您神力,您先留在这里吸取游散灵气,闻音陪着您……”
她说到这里,突然飞快地扫眼闻音,仗着盲眼青年看不见,握住虺神君手。
那手有些凉,她却如获至宝般地捧着,低声对虺神君道:“万事有舍才有得,大人虽是慈悲心肠,但也要知道舍小为大道理。”
虺神君低头看着她花白发顶,灵体保持着死前模样,他想试着在这满头华发中找出几丝青黑,可惜没有看到。
她是真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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