虺毕竟不是神,开山与止水之令在他手里只能发挥出半力量,修补被强烈地动震开地脉已经捉襟见肘,根本来不及阻止积水成灾,bao雨和后面发生走蛟。
等他好不容易将地脉修好赶往高处,就正好遇到闻蝶。
她是昔年闻家后裔,性情古灵精怪,从小就爱看祖辈留下典籍,对山神之说深信不疑,自幼研习巫药之术。可是她们家传女不传男,世代人丁稀薄,到如今只剩下闻蝶个人,年纪轻轻就被赶鸭子上架当神婆,实际上算个顶着巫婆名头村医。
天灾发生后,闻蝶卜算出将生走蛟,遂呼唤大家赶紧去山神庙所在高处避难,可是他们虽没被掩埋在泥流之下,却面临着疫病扩散困境。闻蝶带人冒险去搜寻草药,可这些都是杯水车薪,解不燃眉之急。
随着疫病同在避难处扩散,还有日渐失控人心情绪。
境,欲望无穷尽。
“贪婪。”闻音不假思索地道。
“香火鼎盛,信徒众多,愿求自然也日益增加。”虺神君淡淡地道,“他不喜人,有时候不乐意待在神像里接受香火,就躲在后面小洞里帮他听着,从家长里短平安事直听到酒色财气长乐情。没有神灵时候人只能靠自己,旦有神灵便想要有求必应,可是天命祸福相依,哪有长盛不衰如意事情?这些道理人不是不知道,但少有人愿意以平常心去对待得失。”
蛇妖仇恨被天道压制在心底,倘若他能被日积月累香火感化,就会慢慢剥去此私愤之心,成为被天道认可山神。
可他只是为生存不得不行使职责,打从心底里抗拒天道束缚,恨着这些每日在神像前为私欲屈膝叩首人,自然不会回应他们诸多请求。
闻蝶倾力救治病人都没能活下来,疫病还在扩散,大家身上都或多或少出现病患状况,再加上饥寒交迫,人们开始后悔——如果当时没有逃
于是,在时鼎盛之后,山神庙又开始变得冷清,若非每次发生天灾地祸都能有惊无险,也许那里早就被许愿不得人们给拆掉。
饶是如此,随着生灵轮回更替,后代人们不再相信祖辈留下山神传说,他们认为那些都是故事在胡编乱造,庙里不过座奇形怪状泥胎石像,是闻家人编造出来谋取利益假话,根本就没有什山神。
曾经在梦里见过山神真身闻家女人早已经入土,当时担任神婆是她相隔数代后辈。可是这个姑娘没有亲眼见过山神存在,对于神灵切认知都来源于祖母,她又太年轻,本不喜欢神婆身份和诸多限制,故而借着这个机会卸下职责,从此只研医药不问巫筮,将祖母吩咐都抛在脑后。
“山神失去香火愿力,就如凡人失去魂魄,会很快陷入沉眠,直到人们再度需要他。”虺神君目光有些空,“他每天清醒时间越来越少,直陪在他身边,最终亲手把沉眠他送入山腹洞穴里,然后看着庙宇天天地败落,除之外无人再记得他……本想唤醒他,可他说‘与其抱着仇恨清醒,不如就这样睡下去,好歹也完成母亲遗愿’,让什多余事情都不要做。”
他代替蛇妖在暗中庇护这方多年光阴,直到百四十多年前那场连日不断天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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