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暖柔和真气渐渐将妖力安抚下来,连同残留在体内天雷之力也被引导着流入气海,那里渐渐形成个漩涡,以缓慢均匀速度旋转着,内息都汇聚过去,元神在最中心现身,长得与妖狐道体般无二,亦是五心朝天,内与外似无分别,身与心融为体。
躺在床上人忽然睁开眼睛,头颅无声转过,目光落在盘膝打坐白发妖狐身上,嘴角慢慢勾起笑容。
闻音轻轻吹出口气,化作道黑烟,随着妖狐呼吸吐纳涌入七窍,直贯心脉。
气海之内,真气汇聚而成漩涡突然加速旋转,近乎疯狂地吸收妖力,股黑气被卷进去,顷刻便到元神身边,化成浑身苍白高挑男子。
男子比暮残声要高些,张开手臂就能将妖狐圈在怀里,头放在对方肩膀上,侧首在他耳边说话:“妖狐,来找你玩。”
制约束力在五境应用极广,这个人早该死去,凭借契约分享你生命力才苟延残喘到现在……残声,你得庆幸他只是个凡人,寿数与等不能相比,否则你半命都要分给他!”
暮残声沉默会儿,道:“当时没想到这多,他……应该也没料到这背后水太浑。”
“你在替他开脱?”柳素云听得稀罕,“狐族可是出名谈情不谈心,怎你心肠这样软?好孩子,听姑姑句劝,人族跟们到底不是路,别太认真。”
“……”暮残声本来想说两人没有什需要谈心论情关系,可是话到嘴边又想起初见时青年垂首抚琴模样,转瞬间眼前似有流光飞过,转动相处时数个日夜。
柳素云说没错,自古人妖殊途,闻音对他来说终是过客,可是雁过尚且留声,闻音又会给他留下什呢?
软榻上白发少年皱起眉,双目紧闭,识海里元神也没有睁眼,只是指诀变动,在摧枯拉朽漩涡中心坐如磐石。
“真冷淡。”男子轻笑道,“又不会吃你,别怕呀。”
他每说个字,漩涡速度就更快分,整个气海都被无声无息地染黑,只剩下他们坐着这块中心还是明亮。
暮残声全力压制着体内陡然躁动真元,烙印在心口破魔咒印在这刻烫得连元神
最终,他只是将闻音手塞回去,掖下被角道:“晓得,谢柳姑姑好意。”
柳素云眉头拧成疙瘩,没再多话,转身出房门。
暮残声拿黑琉璃罩住人鱼烛,屋子便暗下来,他在软榻上盘膝打坐,运行内息流贯气海百脉。除外五雷,他还修行《百战诀》和《浩虚功》,前者为外修武道,以刚烈杀伐为主,后者是内修心法,却走中正平和路子,与人族道修有异曲同工之妙。如此刚柔内外兼修,才能让他在追求战力同时坚守本心,不至于迷失心智,堕落为嗜血贪欲杂碎妖物。
净思说《浩虚功》是她所创,可《百战诀》出自另人之手,多便不再提。暮残声修行这些年,只觉得《百战诀》里招式都少花俏,每下都带着杀机,唯有在战场上刀口舔血多年人才能将其创出,可是他这些年游历在外,没听说过这样人物。
想到这里,他惊觉自己思绪又游散,赶紧摒弃杂念,引导真气从灵台游走,涤荡身心,几息后便入冥思境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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