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刚落，这两道人影便如烟雾
样溃散开来，与此同时，周遭
切都如浓墨晕水般化开湮灭，于眼前凝固成团噬人黑暗，而他身体也从脚底飞快消失，融入到这片浓重墨色里，失去
所有意识。
气海之内，疯狂旋转漩涡中心有白芒顿显，仿佛神针入海定住风浪，真气不再向此处聚拢，而是慢慢回旋归位，污染气海黑色也飞快消失，转眼间风平浪静，仿佛什
都没有发生过。
拥抱妖狐元神心魔终于松开手，意犹未尽地在暮残声眉心戳戳，这才化成雾气消弭于无形。
软榻上暮残声终于睁开眼，他内息尚未平复，口血当即喷出来，可是激荡过后真气运行经脉毫无滞涩，就连之前伤势也都好转。
他看着地上那滩发黑淤血出会儿神，觉得自己好像又做场荒诞离奇梦，虽然余怒未消，残留刺激感却让他笑出来。
忆自己醒来后见到切，愕然发现包括柳素云在内所有死者都是他这两天见过人，就连衣服都没有换过，保持着他印象里模样。
“如果视觉、气味和光影都可以作假，那其他还会是真吗？”暮残声手按住伤口，疼痛让他额头全是冷汗，笑容却越来越大，“现在，
用这刀证明……也许痛觉很真实，但这个身体也是假。”
他放开所有护体真元，体魄与凡人无异，这刀毫无花俏地贯穿心脉，哪怕是七尾妖狐也撑不过三两息，可他现在虽然痛得撕心裂肺，却还能站在这里说话。
“这个世界里切，包括这具身体都是假，唯真实只有意识，而你从中提取记忆构造出最真实幻境……”暮残声疼得倒吸口冷气，“由真作假再以假乱真，你是真有好手段，可惜假货就是假货，永远当不得真。”
说话间冷汗已经浸透骨中，暮残声其实是后怕，心魔在他茫然时那句“输”像是象征赌局结束，实际上游戏才刚刚开始，只是为骗他先入为主地将所谓发狂动机放在心里，后面在“苏虞”看似逼问引导下变得顺理成章，如果他放过这些不起眼细节，就真被这魔物带进套里。
暮残声按住胸膛，那里没有伤口，咒印也不再发烫，他便摇摇头道“那个心魔……真是太讨厌。”
“大人……咳，在说谁呢？”床榻上突然传来微弱声音，暮残声抬头，只见直昏睡闻音竟然真醒。
心魔借“苏虞”口点出他心头那些刚刚萌芽晦涩想法，又通过“闻音”言行举止把他带到进退两难风口浪尖。刚才他如果杀“闻音”，便是放弃柔肠真性情，若是为“闻音”杀“苏虞”，就是抛却是非善恶心，无论哪种都是把自己丢进歧途。
假作真时真亦假，无为有处有还无。（注）
苏虞脸上愤怒消失，他笑着抚掌，床榻上闻音也伸手圈住他腰，两人同时开口，声音合成线：“跟你玩，果然是再好玩不过，可你就不怕自己赌错吗？”
暮残声只觉得圈住自己那双手臂像蛇样冰凉滑腻，叫人毛骨悚然，他定定神，道：“若是连这点胆子也没有，还敢跟你玩吗？”
“好家伙……”两人又起笑起来，“这次，又是你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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