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傲笙疑惑、委屈和悲愤都在看到萧夙瞬间化为乌有,他无比真切地意识到“师徒”二字代表重量,那不只是功法技艺传承,更是植入血肉脊骨相托。然而,他没有想到,眼看战局已定,战场上居然出现吞邪渊,而在众人唯恐避之不及时,萧夙推开净思冲进去。
他更没想到,当净思赶回时没有带来救出萧夙办法,而是堵死对方生路催命符。
不管他有多惊恐不甘,在净思松手刹那,天铸秘境已成,萧夙牺牲已成定局。
那个会在鸡叫时把他拎上山练剑、在大晚上借着豆灯火给他补衣服,又在万敌来时剑当关师父,再也不会回来。
萧傲笙无法接受。
起初萧傲笙还会端着碗鸡汤脸纠结,后来渐渐习惯,他觉得这个男人哪怕实力超绝,也总是把自己当个普通人看,过着凡夫俗子烟火生活,只要不拔剑,萧夙应该是个再平常不过好脾气男人。
百年,他眼看这个男人怎样从无名小卒变成声震玄罗灵涯真人,又加入重玄宫做剑阁之主,对外总算有些唬人样子,人后又是脸傻笑地做饭打铁养猫狗。萧傲笙嘴上喊着“师父”,脸上嫌弃无比,心里却把他当爹,并且大力支持他追求地法师这种胆大包天行为,琢磨着哪怕没拜净思做师父,以后喊声师娘也不错。
无数人都说净思是冰雕皮囊雪凝心肠,可是萧傲笙每每在私下里看她跟萧夙相处,哪怕脸上仍是没有表情,话也少得可怜,但总是能听着那男人讲起柴米油盐酱醋茶就是整夜。
萧傲笙本着当徒弟命,操着当媒婆心,眼看有天师父熬夜扎上百个花灯,他掐指算是师父百四十岁寿辰将至,就赶紧跑去城镇砸大把钱让定制金簪如意玉莲子,连鞭炮都订万响,眼巴巴地等着净思过来,简直要按捺不住那双蠢蠢欲动想要牵红线手。
结果净思虽然在当天来,却没等花灯点燃,就给萧夙本法诀,催他去闭关,连多余话也没说,又匆匆走。
他不能接受萧夙这样死去,不能接受净思和静观做法,不能接受真神与天法师决定,更
那天晚上萧夙还是放花灯和鞭炮,在山头上用只竹笛吹着比猪叫还不如曲子,萧傲笙抱着玄微站在他身后,觉得这笛声恐怕是师父真实心情写照。
萧夙闭关,他就只好跟着净思,结果没过多久,破魔之战便爆发。
萧傲笙已非昔日那见到魔族手忙脚乱初生小牛犊,他加入队先行军,仗着剑法凌厉做前锋,跟着同伴出生入死,完成过好几次奇袭。五十年鏖战让他脸上青涩气消去许多,可是见到生死离别多,是非对错反而在心头混淆起来,剑虽然越发锋利,心却开始迷茫。
他不知道自己师父为何缺战五十年,只是在每次听见旁人毁谤萧夙怯懦避战时都把人打得满地找牙,然后更加奋勇地斩魔冲锋,想要证明灵涯脉不是孬种。就在这个时候,越发紧张战局让双方各人都不敢松懈,不管玄罗还是归墟都把输赢成败孤注掷地押上西绝战线,等打到寒魄城时候,不管是四族联军还是魔族都已经被逼上绝路,眼看着魔龙咬向净思,萧傲笙只觉得浑身僵冷。
好在萧夙终于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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