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残声默然无声。
“
忍不住想，是不是她真
没有
“……闭着。”
“闭着啊……”希夷夫人喃喃道，“那
，她是真没有说谎，神像是闭眼……”
暮残声皱着眉头，就听见希夷夫人絮絮叨叨：“这尊神像是
千年前由辛氏先祖亲手雕刻，直流传到今天，让昙谷人世代参拜。千年
，昙谷风调雨顺，百姓安居乐业，哪怕是嘴上不说人心里也承认神恩庇佑，然而……儿媳在身怀六甲后再来拜神求福，却对说‘阿娘，神像眼睛怎闭上’？”
“……”
“斥她胡言乱语，让她不许胡说，如果神像眼睛闭着，缘何能庇佑昙谷千年？后来谷中开始死人，她又说看到很多奇怪影子，说天空是红，也都觉得她癔症……”
跟在希夷夫人身后，进入元观。
往日香火鼎盛正殿，现在只有洒扫道士，希夷夫人屏退旁人，只把暮残声留在里面，然后将房门关上，大殿里光线就暗沉下来。
她没有说话，暮残声跟痞子似地往柱子上靠，抬眼打量那尊道衍神君像，然后愣下。
比起当初在眠春山见到山神像，眼前这尊金身有些老旧，好在铸造打磨无不精细，至今没有什残损。它约有人高，盘膝而坐，双手放置膝上，是五心朝天打坐姿势，看起来并无什特别吸引人地方。
可是这尊神像低眉垂目，双眼紧闭如在冥想，唇角挂着若有若无笑意，看得暮残声心头“咯噔”下。
暮残声眉宇已经拧成疙瘩。
“于是，她用香火请来重玄宫四位仙人，他们在山谷里找三天也无发现，于是大家都说儿媳真疯，连也这觉得……然后，她就死。”
“她……”暮残声凝视着希夷夫人侧脸，“她是自尽？”
“发现时候，大家都围在老宅院门前，只能看到她吊在老槐树上，脚下飘着纸绝命书，是她手笔。”希夷夫人用近乎麻木语气说道，“她在信中诉说自己委屈和愤恨，诅咒四位仙长和谷中所有人，而先祖定下规矩说不能让自尽之人安葬，身为山长不能带头破坏规矩，只能让她和未出世小孙子曝尸庭院，准备等到回魂夜后找人暗自收殓。”
顿顿，希夷夫人转头看向他：“结果在那天夜里，她尸体从院子里消失，变成恶鬼袭击仙长们落脚之处，两人死，两人不见踪影，而她也消失……可知道，她定会回昙谷，回来杀光这里所有未曾信过她人。”
天下僧道千万，世间庙观无数，其中也不乏闭眼神像，可这不包括道衍神君。传说他是三界仅存上古神明，代天观世，故而双目长开不闭，映射八方信仰之地，从而明是非、知祸福，方能赐福于善者，降灾于恶辈。
虽然传说这种东西有时候会被人嗤之以鼻，但是作为神像工匠决不会忽略这些细节，可眼前这尊神像脸上没有丝毫修补痕迹，显然是故意铸造成这样。
在无数人口中传颂神赐之地，竟然是尊闭眼神像？
希夷夫人声音忽然响起：“小子，你看神君眼睛是睁着，还是闭着？”
暮残声回头看她，老妇人脸上怒色消失，变得面无表情，重复问道：“睁着，还是闭着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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