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这
刻，墨绿藤蔓如灵蛇袭来，缠绕住厉殊
手臂，他凝神看去，脸色微变：“凤云歌！”
在天罚之后，凤云歌就像失魂落魄样再没说半个字，他木然站在满地狼藉中，如同局外人样看着劫后重生山民们对神明和修士又哭又骂，看着厉殊带人进入城池，诛杀所有来犯邪祟，现在又把剑锋对准
这些幸存下来人。
冥降发疯笑声在他脑中不断响起，从最开始刺耳变得习惯，凤云歌知道自己现在不对劲，可他已经无力去阻止这样异变，也不想去阻止。
神与魔，正与邪，他以为活过这
多年已经明，现在才发现自己无所知，“回天圣手”这四个字成个笑话，凤云歌还能做只剩下件事，那就是将这个笑话坚持到底。
“
发过誓，会救他们。”他直视着厉殊，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才艰难地吐出这五个字。
玄宫修士，倘若是在平时，厉殊定会为他们幸存欣喜，可现在他完全笑不出来——这些人虽然死里逃生，却都已被魔气趁虚而入。
被困修士只在昙谷待四天，百姓们却已在这里生活多年，魔罗优昙花魔力植根在每个人灵魂深处，在这四天里受吞邪渊魔气引动，适才又经历场剧变，心神几乎皆已失守，少数虽还暂留些许意识，可已不再算是“人”。
既是邪魔，就要在流毒于外之前将其诛灭。
厉殊垂下眼：“阿灵，让开。”
阿灵颤声道：“厉、厉阁主……求求你，他、他们都还是人……还，还有希望！”
凤云歌并不知道自己现在样子有多难看，在他心境失守刹那，冥降已经加速与他融合，原本温润儒雅男人变成行将就木老者，满头白发如同枯草，就连皮肉都萎缩下去，哪怕仍有象征生机草木在他脚下源源不断地生长蔓延，可那些草叶都染上不祥黑色，在缠绕上其他修士时竟能破开护体真气腐蚀他们皮肉。
生命与死亡两种对立属性正在凤云歌体内融合异变，等到他体内清正真气消耗干净，他就会成为个魔物，纵为回天圣手，也是无药可救。
厉殊清清楚楚地明白自己该做什，可是明正阁主手里从不动摇剑锋在对准凤云歌之后，竟然在微微颤抖。
“你救不他们，也不能救。”他哑声道，“凤云歌，你做足够多……他们已经堕入魔道，你就算救他们，也只是救群魔物，不值得。”
凤云歌忽然笑，他脸庞半明半暗：“他们为何成魔？你们凭什
“人？”厉殊抬头环顾，又望着天上战况，神情愈发凝重，“你听听他们现在发出声音，他们在诅咒天神，自甘堕落！”
阿灵自然也听到越来越嘈杂咒骂声，在天罚降临之后，在非天尊说出那些话之后，连日里惊恐受难百姓们似乎终于将所有负面情绪找到宣泄口，在魔气弥漫当下，怨恨已如洪水决堤，发不可收拾。
哪怕迟钝如她也在这刻清清楚楚地知道，昙谷再也不是什“神降之地”。
“可、可是……”阿灵哆嗦着嘴唇，“他们都……都还活着，好不容易……活下来。”
厉殊没有再与她多说，无形气劲直接将阿灵推出去，而他提掌落下，就要击在这入魔老人天灵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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