位身着苍青色长袍老者拨云而来,广袖布带,方巾束发,全身上下最精贵东西唯有手中书册,乍看像个穷酸人族老秀才,可是有刚才那瞬息传遍天净沙声,暮残声决不会真把他当成手无缚鸡之力酸腐读书人。
元徽走得慢,却在三两息间便到近前,看也未看暮残声,先向常念行礼,这才双手呈上《钟灵册》,道:“多谢尊者相助,属下幸不辱命,已将天降异星暂锁其中,不敢假他人之手,现交由尊者处置。”
常念定定地看他眼,抬手接过法器。
暮残声在旁看着,忍不住问道:“异星?”
“个时辰前,北极之巅上惊现异星,险些砸上道往峰,现已平安无事,只是唯恐天降不祥之兆,是有祸事将出,不得不防。”元徽转头看看他,“你这后生原是在这里,萧傲笙可是着急上火,快随老朽去坤德殿吧,有关于魔道消息传来,你需得在场才好。”
动,“自天净沙形成,便在此侍奉尊上,只知祂将那蜗壳炼化为神器,倒是没有亲眼见过。”
暮残声微怔,他想起之前惊鸿瞥——最后离开问道台时,顶天立地神明掌托巨轮俯瞰众生画面,与开头神在云端取得蜗壳场景几乎重叠到处,倘若这两道缥缈影子都是道衍神君,蜗壳与巨轮关系便不言而喻。
他初入问道台,已将这些看得清清楚楚,常念侍奉道衍神君无数岁月,却道自己未曾见过?如此来,那个被囚树下面具人,常念又知不知道呢?
暮残声仰头饮最后口没滋没味茶水,掩下自己全部异色,这才起身对常念恭敬地行礼道:“晚辈久闻三宝法师盛名,今日幸与尊者茶话,受益匪浅,实为造化。可惜晚辈身负缚灵锁,又牵挂师兄安危,是该回转重玄宫去,这便向尊者告辞,来日若有机缘再恭请讨教。”
常念难得在心下微叹,虽说自己双目被杀星命格所遮,五感脑识却不受损,今日番对话下来,暮残声表现无处不合意,无怪乎乖张无常如琴遗音也愿在他身上费尽手段精力。
暮残声在此之前从未见过元徽,却能察觉到这位老者对自己隐约善意,毫不迟疑地借坡下驴,对着常念躬身道:“既然如此,晚辈这便告辞。”
“去吧。”常念打开《钟灵册》,撕下满目血红
这确是块美玉,倘若他不是天命杀星,他日必为玄门大能,成就绝不弱于萧夙半分,然而……所谓倘若终是已然注定空想。
“今日唔,与小友亦是有缘,既当道别,应有所赠。”常念对暮残声道,“久居天净沙,身无外物,唯平生所证之道可堪提,观小友命星气数,乃……”
暮残声心里蓦地打个突,他望着常念那双平静依旧眼睛,背后不知为何升起股寒意,有心想要出言引开话题,身与口都好似石化般纹丝难动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面前这个老人口齿开合,就要继续说下去。
“藏经阁主元徽,奉命携《钟灵册》前来天净沙,求见天法师。”
突然间,道声音从天外传来,并不震耳却直达人心,恰到好处地截住常念话。与此同时,暮残声只觉得那股无形压力顷刻消弭,他脚下个踉跄,看也不敢看常念,立刻循声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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