琴遗音猛然愣住,他下意识地追问:“那个人……是不是白头发,红眼睛?”
染娘怔,眼里浮现出些许警惕:“你问这个做什?”
“……”琴遗音唇角缓缓上扬,目光流泻出如水温柔,“找他很久。”
染娘是个心思细腻女人,她看清琴遗音眼中神情,心里微微松:“是,但在那之后就没再见过他,这个世道……不过,他那样厉害又有好心肠,定吉人自有天相。”
琴遗音微微笑,转口问道:“你们搬来后有遇到妖邪或者其他麻烦吗?”
直到抵达安全之所,将停止哭泣小孩交还给妇人,换来句感激涕零“谢谢。”
谢做什?有那瞬间,琴遗音觉得迷茫,唇角却不自觉地勾起来。
他在身上掏半天,摸出最后三块糖,两块给妇人孩子,剩下块丢进自己嘴里,劣质糖块甜得发齁,却不觉得腻烦。
琴遗音含着糖离开不夜妖都,转道去眠春山。
那年过后,眠春山里所有村民都尘归尘土归土,待非天尊来过之后,就连山林里鸟兽虫蚁也没生息,只剩下往来商旅偶尔路过,间或些流窜至此妖邪。
“没有。”染娘摇头,“搬来快年,最初还有野狼在村口逡巡,后来不知怎地也没,就前段时间隔壁老张家孩子上山采野菜迷路,遇到条小青蛇,还以为要被咬,结果那蛇不仅没伤人,还引着小孩儿走出密林子,你说这怪不怪?”
“青……蛇……”琴遗音略垂眸,唇角笑意渐深。
宾主尽欢地吃完顿粗茶淡饭,琴遗音把那包花种交给染娘,回头看眼眠春山,含笑离去。
他足迹遍布玄罗五境每处地方
琴遗音记得曾经发生过每件事,他在路上买包花种子,准备在山上找个向阳地方种下去,却惊讶地发现山上多几户人家。
听口音,他们都不是本地人,甚至有些都不是西绝人。拿主意是个三十多岁利落女人,琴遗音佯装过路蹭饭吃时候跟她唠两句,得知这女人名叫染娘,本来是个行商,山上其他人大多也是跟她走南闯北伙计,因着战争爆发后世道艰难,生意是做不下去,老家被战火毁掉,只得背井离乡。
“……走很多地方,不是战火频繁就是人心险恶,若不是们伙人抱得紧,早被连皮带骨头嚼碎吃。”染娘说着沉重话题,脸上却渐渐有笑模样,“最后,想起去年路过这座山,没有劳什子宗族村落,连猛兽也少,地方偏僻也算安全,就带着大家来……嘿,最初们路过时还在这里遇到妖怪,那家伙还变成女人骗同情,可吓人咧,得亏有个白头发好心人路过救咱们,好家伙抬手就把那大蜈蚣脑袋剁下来,吓得几个胆小腿软!”
琴遗音听她絮絮叨叨也不觉得烦,顺着话问下去:“你谢过那个人吗?”
“那肯定是千恩万谢啊,不过他看起来……嗯,不大好。”染娘仔细回想下,“他脑子似乎有些不灵光,就记得要去寒魄城,让们捎带路……说起来还有个事儿,救命恩人看着雷厉风行可厉害,没成想他晕船,上去不久就扒着船舷不肯挪窝,给送酸梅子还不爱吃,说要酸汤鱼,这可把愁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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