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已经走到床边,
千机阁主在重玄宫横走多年,从未有谁如此胆大包天,尤其北斗这句话不知戳他哪个痛脚,脸色刷地沉下去,冷笑道:“事情办完?接下来还有什打算?”
“……不知道。”北斗垂下眼,“想求仙问道,可是已经死;没有亲人,没什牵挂离别,……”
刚刚还理直气壮人顷刻变成弃猫样,幽瞑火气都降些,他眼珠转,道:“不如,你晚上陪走趟,带你看好东西。”
北斗茫然地看着他,点头应。
然而,北斗没想到幽瞑竟是带他回宋家大宅,彼时夜深人静,护卫们把整个宅子守得水泄不通,廊下和院子里还摆香案与白纸红字灯笼,看得北斗有些惊疑不定。
痛与疲惫,幽瞑慢悠悠骑着白鹿跟在后面,他就背着宋灵路往前,哪怕阳光照在身上也没有暖意,他知道自己死亡已不可逆转,也知道自己脚下路不能再回头。
宋灵不知道是发够疯还是怎样,醒来后安静得过分,喂饭就吃,沾衣就穿,比北斗还像木偶,只是看着他眼神越来越复杂。终于,他们来到沣州,北斗披上兜帽斗篷四处打听,才知道这里只有个宋家,是城里大户。
他背着宋灵去敲门,出示那奴仆死前交托信物,宋家护院不敢怠慢,赶紧引他进去,请当家人出来,原来是个病恹恹中年男人。
“那苦命兄嫂,可怜侄女儿啊……”男人拥着宋灵泣不成声,眼眶里满是血丝,本来就干瘦身体在咳嗽后更加抖似筛糠,看得北斗都有些担心,这人说不定没能养好宋灵,自己就先下去。
好在男人很快收拾自己情绪,强压悲痛地向他鞠躬致谢,打听来龙去脉后,当场取出大量金银要作为酬谢,然而北斗只是看着宋灵。
幽瞑带着他直接翻入宅院,如进无人之境般,来往护卫和奴婢没有个发现问题。他们径自进正院,将主屋瓦片揭开块,能清楚地看到下面情景——
宋灵身上只穿件画满血符白色衣服,整个人被绑在床上,那个自称她叔父中年男人改白日神情,正大口大口地喝药,北斗看到那药罐里残渣都是暗红色,散发着股子腥臭味道。
男人喝完药,脸上就窜起不正常潮红,边走边脱衣服,朝宋灵步步逼近。
“他——”北斗惊怒交加,下意识就要跳下去,却被幽瞑把按住。
“急什?刚开始呢。”幽瞑勾起嘴角,示意他继续看。
这姑娘手伤得厉害,现在也只有根手指头能动,正用力勾着他衣袖,死死盯着他,奈何个字都说不出来。北斗看得心悸又心软,奈何自己已是这般行尸走肉,哪里还能做什,便只好抽回衣袖,对男人行礼道:“走镖信义为先,这回们如约而至,只希望您能够好生待她。”
男人肃然道:“不敢失约!”
北斗没有久留,个月时间已过大半,他怕自己会露出端倪,便狠心告辞。
幽瞑在小巷等他,手里是壶新打酒,北斗看着他悠哉哉模样莫名就有些不忿,抬手夺酒壶,语重心长地道:“小神仙,不知道你到底多少岁数,可看起来身量还小,这东西还是少喝,免得以后长不高。”
幽瞑: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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