姬轻澜不是没有跟他爆发过冲突,可青龙结界屹立不倒,只要凤袭寒不死,饶是他烧素心岛也出不去,久而久之,他就只能安心留下养伤,如今总算能当面提起出岛事宜。
去年忌日,姬轻澜没能去成,凤袭寒替他到寒魄城处理事务,又在冰壁前祭酒,如今看着他恳求样子,心里难得软。
“陪你起去。”凤袭寒提起水壶冲泡茶叶,“不过,你伤势还没好全,得跟在身边不要乱跑。”
“不是小孩子。”姬轻澜嘟囔句,眼中流露忧色,“在素心岛养伤年,也不知道外面现在是个什光景。”
“……情况不大好。”凤袭寒沉默下,终是决定实话实说。
都给你。”凤袭寒笑起来,百多年来他鲜少有真正放松时候,而这些愉悦时光无不跟姬轻澜有关。
“倒也不必。”姬轻澜脸上笑容渐渐淡,他犹豫下才道,“想回寒魄城趟。”
凤袭寒怔怔,随即明白过来——七天后,是饮雪君忌日。
自那战已有六十年,寒魄城虽然坚守不破,可那座城已经不复曾经,它失去半数以上骁勇战士,甚至失去如天空般庇护他们君主,只剩下些小妖与人族百姓混居,借着白虎结界余威,在这乱世里寻得安身隅,曾经在百年灭神里水火不容两族,如今都是战火中艰难求生可怜之辈。
原本姬轻澜每年有半数时间都会留在寒魄城,饮雪君死,他这个弟子却还活在世上,没有叫外敌入侵恩师守护之地道理。如此来,姬轻澜与凤袭寒不得不分居两地,好在凤袭寒从来不会对此介怀,无论事务多繁忙,只要得空就会赶去陪伴姬轻澜,而当他实在抽不开身,姬轻澜又会跋涉千里来到他身边,数十年如日。
如今道魔之战已近终末,魔族占据绝对优势,已经将北极之巅团团围住,不必等待太久,重玄宫就会从天陨落,没这个玄门
然而,去岁暮春时,罗迦尊与非天尊再次联手,率领群魔攻打寒魄城,失去饮雪君亲自坐镇,白虎结界在魔龙翻天之力下濒临破碎,姬轻澜出城迎战,结果斗个两败俱伤,幸亏妖皇玄凛及时赶到,又有重玄宫拨兵来援,否则那天寒魄城就会被夷为平地。
凤袭寒作为人法师弟子,又有青龙法印和凤氏千年功德为倚仗,在百年灭神里声望渐高,早已是盛传天下人族大贤,待到魔祸爆发,他当仁不让地成为人族统帅,喜怒不形于色,却在那刻感到阔别已久恐惧。
他强压反驳,把姬轻澜带回素心岛。
百多年前魔族来袭,连破十六座岛屿,素心岛也未能在战火中保全,凤袭寒上位后对整个族地进行大刀阔斧修整重建,把族长居所迁到东山附近,是为看顾镇魔井,也是把自己置身于最重要地方,而他所住这座庭院是由自己亲手画图纸,又让姬轻澜点点把它装填布置,成为他们共同家。
自打魔族又次掀起战火,凤袭寒作为人法师弟子,肩负着统领五境人族联军重担,已经有许久不曾归家,可这次他把姬轻澜押回来后,宁可自己疲于奔波,也不准对方出岛半步,把他身医术都用在姬轻澜身上,耗费年有余,才把那濒临破碎魂体修复如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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